安漾别别扭扭地推搡,不满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求和方式。闻逸尘俯身压制,箍住双手举过头顶,唇贴她耳朵兴师问罪:“你昨天说不是我媳妇。”
“本来就还不是。”安漾嘴还在咬文嚼字,身体早已配合拱起,以贴合对方胸膛曲线。
闻逸尘不敢发狠使蛮力,指尖犯坏。揉捻、按压、撩拨,蒸腾出涓涓溪流,自说自话:“不是我媳妇。你闯进我家,上我的床?”
安漾不禁娇喘,“我说还、不、是。”
眼波荡漾,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自作主张化为绵延湿意,款款流淌。
周遭寂静又吵闹。
静到闻逸尘几乎听不见安漾的喘息、心跳声和嗔怪。闹到尖锐耳鸣经久不散,戳得三叉神经乱跳。
“安漾,我没想别的。”没想过分开,亦没要真的放弃,只是习惯性躲起来暂时不想见人而已。
安漾双臂环住他脖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甜蜜、缠绵、温存,这些浓烈到上头的感受,都不是安漾跑来找他的理由。
爱本身太虚无缥缈,反倒更适合用来做点缀。点缀热恋散去后的云淡风轻、朝夕相处的波澜不惊、以及血液沸腾后的平淡如水。
而她和闻逸尘应当如同两棵树,根纠缠在隐秘之处,茎向着对方所在的方向生长。任由四季变化、花叶舒展或凋零,日晒雨淋也好、风吹雨打也罢,相互仰靠、无所畏惧。
闻逸尘撩开遮挡眉眼的碎发,不停啄吻她的泪。安漾褪去他上衣,握住他的坚硬,带领他走向自己。
闻逸尘隐忍地咬住她耳垂,“身上还疼么?”
安漾摇摇头,接住他的吻,无所谓他听不听得见,直白又坦荡:“我想要你。”
翻工具、撕咬包装、做准备、一气呵成。
听不见声音又如何?
还有眼睛、鼻子、嘴巴和心脏。
月光笼在二人身上,细细密密绕了无数道圈。风儿摇曳,钻不进严丝合缝的身体,吹不淡满到四溢的黏腻。
也是前几天,闻逸尘忽然听见数次尖锐的耳鸣声,没太当回事。在纽约的时候,他曾因常年熬夜突发过神经性耳鸣,后来遵医嘱调节睡眠、少戴耳机,迅速恢复了正常。
昨日开车回申城,闻逸尘隐隐觉得不对劲,耳朵难受,耳鸣愈发频繁。今早李村长打电话时,闻逸尘还在睡梦中,没聊几句便意识到严重性:话筒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得像泡在水里。
很快,他的世界变得闭塞不通。
右耳发闷,堵塞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屏蔽了各频段声响。左耳嗡嗡作鸣,胀感分外明显。旁人的唇一开一合,仅零星音节能清晰飘进耳中,多数则剐蹭耳廓而过。更别提电话里的低语、周遭的窸窣。
闻逸尘没敢耽搁,挂急诊、做检查。医生建议立即住院,抓住黄金 72 小时治疗时机,做完听力测试后立即给他注射了巴曲酶和内耳针。
病症属于中度听力下降,多由精神压力、刺激和长期缺觉引起。若诊治及时,基本不会留下后遗症。等眩晕稍微缓解,闻逸尘赶忙回家取生活必需品,正准备回医院。
“激素上得很及时,医生说顶多三四天就能恢复。”闻逸尘指腹轻蹭她面颊,说着最乐观的情况,“你好好养伤,别让我担心。”
安漾柔声埋怨:“你不能出事总想瞒着我。”
“别怕。”
“更不能遇事第一反应推开我。”
“我会好的。”
“...”
鸡同鸭讲几轮后,安漾宣告放弃,拍打他后背催促:“起床,送你去医院。”
闻逸尘鼻尖来回蹭她颈窝,流连忘返,自说自话:“刚才叫出声了吗?我听不清,不过总体做的感觉也很不错。”
安漾脸唰地通红,揪住人耳朵,迫使他抬头:“闻逸尘,你不要仗着生病,尽说这些混账话!”
作者的话
歪柒柒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