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和药汁混一起,铺在药布上。

幸好才下过雨,空气潮湿,早上捣好的药汁还没有干,能继续使用。

听到男人发问,林雾知停下动作,轻轻蹙了蹙眉头,发愁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崔潜其实不擅长开导别人。他娘亲刚毅果决,这些年从没掉过一滴泪,崔家人也一个比一个刚硬,耳濡目染下,他最讨厌看到别人软弱可欺的模样。

但不知为何,他一点儿也不厌烦林雾知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只觉得林雾知年纪轻轻,就没人疼爱,小小的一只在山上来回跑,实在惹人怜惜。

崔潜小心地倒了杯水推过去:“午后的时间还长,在下洗耳恭听。”

林雾知手指悄悄攥紧衣裙。

她垂着眼,盯着杯子里荡开的一圈又一圈水波,渐渐领会了错意。

她心想,在男人看来,她是男人的救命恩人,男人理所应当会对她好,倾听和体谅她所有的苦恼与不忿。

她缓缓松开手。

开始诉说她那唏嘘的心事。

“……我在我舅父家住了十年,上午接我下山的那位,就是我舅父……十年来,我爹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近五年都没给过我舅父寄养费……”

“我还以为我爹忘了我这个女儿,结果今日我爹派人要接我回家……阿潜公子,你觉得我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