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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光初透,碧空如洗。
崔潜一整夜辗转反侧,如今神色倦怠地倚在门框,听着一早上门拜访的好友卢子瑜嘲笑他的族弟卢叙白。
“他分明满腹经纶,却非要跑到穷得要命的象城县,当什么九品县尉……前一阵还给家里递信,说遇到了心仪的女子,恐怕不日就要成婚了……我真的服了,那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女子?无非是粗鄙无礼的乡野之女,他竟然还想娶为正妻!”
崔潜使劲揉着因失眠而发痛的额角,先是觉得卢子瑜太过聒噪,又后知后觉,卢子瑜这番话有些耳熟。
象城县……不日成婚……
乡野之女……娶为正妻……
头颅快要炸裂开。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种强烈的,被迫丢失了珍爱之物的愤怒与痛苦,逼得他一掌劈向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