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舅父,我实在哭不出来。”

林雾知无比诚恳地说道,“或许我没那么伤心,毕竟早在与阿潜成婚之前,我就知道我会有成为寡妇的这一天。”

事实果真如此吗?

她也不知。

她只知道不能再让家人为了她的事,再苦恼烦忧下去了……

李学真心知肚明她是在强颜欢笑,不禁更加忧愁了,只是劝慰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下去:“罢了,你还年轻,难以看破情障,我说的再多也无用。”

林雾知蓦地陷入了沉默。

其实走到今日,她不怪任何人,本来就是她想和阿潜成婚的,那么成婚所带来的后果,也将由她一力承担。

她转过身准备回灵堂继续守灵。

李学真看不下去,敲了敲桌面:“你快回去睡吧,阿潜自有满满一大家子人为他守灵,不差你一个。”

说起此事,他很是愤懑,也理解李文进为何想要做官了被人轻贱的滋味实在难受。但李文进不懂,就算做官,没有世家的身份也依旧会被瞧不起,且不如在此地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林雾知应了一声,却道:“我回去也睡不着觉,不如继续守灵。”

“可以喝杯酒压一压,”杨代云在一旁静静听了许久,此时开口道,“我去给你拿,是你舅父从洛京带来蒲桃酒,新鲜玩意,我们都喝一杯尝尝。”

林雾知没有拒绝。

如今她遭逢大难,感觉身边人都对她小心翼翼的,连舅母也愈发和善。

这种被家人珍爱的感觉,一直都是她最为期盼、也最难以割舍的。

她决定了,最多为郎君守孝一年,就要振作起来,过好自己的人生。

与舅父舅母举起酒杯对饮时,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赔个笑。

她最怕给人添麻烦,却偏偏给他俩夫妻俩添了这许多麻烦。

可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