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甲板中间的宴会区域已经迅速布置妥当, 拉花垂缀如紫藤,色彩缤纷。酒水、果汁和甜点也已经摆放到位, 几道奢丽的人影倚着甜品台, 衣香鬓影, 路过远远嗅见一阵香雾。
黛西领遂晩走入角落的候场区,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侍女, 她们?纷纷好奇地打量遂晩。黛西说她是朱总管找来顶替露娜的,不是盛家的人,侍女们?听罢, 又回归到之?前的说笑。黛西也加入, 遂晩站在她们?旁边却说不上话。
脚下踩着粗花呢编织地毯, 很软, 遂晩的目光飘向?惹人注目的聚会场地。被彩色装饰品和奢华摆件半包的老板椅里背对她坐着一个人, 短发乌黑, 正在看报纸。右手的腕表不经意折射阳光, 金灿灿的耀目。
他穿米色衬衫灰色背带裤,翘起二郎腿,露出三段式羊皮鞋,姿态慵懒。衣领却挺刮整洁,抵着木栅式镂空椅背衬衫上也未留下邋遢的褶皱,说明?他只是轻靠, 并没有压上全身的重量。
遂晩想他也许就是侍女们?口中的“盛少”,没有依据,来自一种奇妙的直觉。
老板椅里的青年?对华丽的布景丝毫不觉得稀奇,对即将开始的生日趴体也兴趣寥寥,不像周遭一些人时刻叽叽喳喳议论或畅想。他只凝目于手中的报纸,不过在遂晩看来似乎看得也并不十分?专注,因为他长时间保持着一个拿报纸的姿势,没有移动版面,大约陷入了思索。
遮阳篷下他身前的长椅上坐着几位名媛,长椅还有余裕,椅子?下却被各色洋裙的裙摆堆簇满了。她们?手捧精致的甜点,围着正中那位蓝裙小姐谈笑风生。
遂晩的视线被迎面一位侍者突兀阻断,怀中挤入一捧馨香。侍者给一会儿要为寿星献花庆祝的侍女们?发放捧花,别的侍女都已经拿上了,最后一束递给遂晩。
遂晩低眉见是百合栀子?与?铃兰扎成的洁白花束,花香淡雅,花杆外还包着淡蓝色的装饰纸。心想娇贵的花儿被保护得这?样?好,遑论鲜花送到游轮上费用几何?,聚会结束应在它们?枯萎之?前,这?些花的结局又是怎样?的。
音乐变了一个调子?,朱文走到场地中央,“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他一手背后,一手上扬,“嘭”地一声响,左右两个侍者拉动环扣,缤纷花片射向?空中再纷纷扬扬散落。
遂晩扑哧一笑,这?开场怎么弄得像新式婚礼。
几个小姐娇声软语地打趣:“朱文,怎么回回都是这?开场白,上回盛会长办生辰宴也是,能不能有点新意啊?韫祎的生辰于你?们?盛家、于盛公子?可是不同的,我们?这?里不过关,重来!”后半句带了更明?显的戏谑意味。
朱文完全遵从女士们?,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天朗气清,海枯石烂,今天是我们?盛少精心为韫祎小姐筹办的游轮生日趴体,感谢各位小姐莅临赏光。”他手捂心口,闭眼作深情状,“请允许我在趴体开始前代表盛少表达他对韫祎小姐的心声‘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后面他没记住,赶紧切回主?题:“韫祎小姐!盛家全体祝您芳辰快乐!”最后来一个深鞠躬。
小姐们?方才买账,有人称赞,盛家就是不一般,连管家也能随口说出两句徐志摩的新诗。
遂晩心道这?朱总管可真是个活宝,大抵不知那诗后面写的是“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诗名《偶然》,表达对爱与?美消逝的感叹。
盛堂和遂晩想的一样?,他似笑非笑地起身,看了朱文一眼,走到留声机前手拨唱臂切换到下一首乐曲。一改强节奏的动感,铜制喇叭口播放出优雅的古典钢琴曲。
朱文洋洋自得,继续下一个环节:“下面倾情献上属于寿星的生日捧花!”
遂晚跟着侍女们?走上前向?名媛中间静坐的蓝裙小姐送上捧花,近距离看见了她的形容。
她身穿淡蓝色珠光鱼尾裙,极摩登优雅的款式,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