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韫祎小姐已经同瀚普学长议婚,瀚普学长即将博士卒业,只差最后的卒业仪式,届时双喜临门。”遂晚换过一件珍珠滚边白旗袍,路上同盛堂闲话。“只是……顾及舆论方面你与韫祎小姐之前那些纠葛,赵、陈两家的婚约没有登报, 更没有再举办订婚仪式。”
“好在瀚普学长为人低调,家风清正,并不?在意?这些,韫祎小姐也表现出充分的理解,足见他?们真心相爱。”她续道?,“我还是从赵生那里?辗转得知此事的。”
盛堂久久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奇怪,他?才似笑非笑讲:“我一早就知啊。”
遂晚睁大杏眸,“你一早就知?”
“是啊。韫祎写信告知我,不?过你放心,仅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通信。我原本把这个消息写在给你的第四封信里?,可惜无缘寄出,无妨,你既提起,待他?们举行?婚礼时,咱们备好贺礼,一同去?吃杯喜酒。”
“嗯。”
“……罗浮,你决定出洋,其实是因为当初和?韫祎小姐的婚约无法转圜,又不?想让双方家族难做,对不?对?”遂晚终于问出心中疑问。
盛堂不?置可否,却?只是说:“时移世易,这些前尘往事,又何必追究呢。”
遂晚默然,垂眸半晌才道?:“是啊。我只是想让你释怀,权变则通,当时的情形,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柳暗花明,后来各自重?遇机缘,不?失为另一种结果,你不?言明,我也不?愿你记挂在心。”
盛堂浅笑,“你还不?是一样,大话通透,除非学那白云寺的老僧,你我肉体凡胎六根未净,有些事,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他?目光意?味深长,凝视她衣领。
遂晚猛地低眉瞧见领口露出的赤金船形吊坠,定是方才坐飞机时不?慎摇晃出来的,此刻明晃晃挂在旗袍立领下,让白珍珠盘扣衬得金光耀目。
日夜佩戴,黄金与肌肤磨合,温润而彰华不?减。
她确实,是一刻也不?曾忘的。
朱文开车载盛堂和?遂晚一路到达广州郊区,下车后面前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停着一架小型飞机,双翼式,崭新?的金属蒙皮在阳光下威风赫赫。机舱舱门打开,起落架投放到地面上,正像等待迎接它的主人。
确实够“大”,令她大吃一惊。遂晚见过巨型游轮,却?还是头一回近距离见到飞机。
“如何?”盛堂煦笑,“这是我的私人飞机,除了发动?机和?驾驶仪我国尚不?足以研制,因此采用日产,机身和?蒙皮等金属材料均为国产。我在东京时购置了这些部件,委托日本航空公司生产了这架飞机。你不?是问我因何如此迅速从东京返回了广州,自然便是驾驶它日行?千里?的。”他?目含笑意?,示意?她一同上前,带她参观这架他?参与设计的作品。
“你在日本留学这两年?,除了学业,倒是做成了不?少事。”遂晚说,“虽然你现在已打算将作业重?心转至业界,却?用材料学领域习得的知识设计制造了一架飞机,老师若同我一样亲眼目睹,定也十分欣慰的。”
“你我之间,实也不?用借花献佛,你可以直接夸赞我,晚晚。”他?眉宇间显有骄矜得意?之色,挑眉望向?她,并非浮夸炫耀,乃是成竹在胸。
“青春可贵,时间不?等人,在异国求学朝乾夕惕,方才得以提早卒业,考核全优。”他?淡淡陈述,平浅的语调将其中的艰辛一带而过。“飞机制造是我学以致用的一个尝试,所幸较为成功,由此正好呼吁业界,将材料学领域的研究成果用于飞机、舰船等民用工程。不?止材料学,科学技术百花齐放,这正是科研的使命,它是指导生产的,让我们的国家走?向?富强。”
“我正是为此着急回国,两年?,七百三十日未有一日好眠,前所未有之大变局等不起几多‘两年?’。有了这架飞机,我时不时出镜考察西方工商业体系,往返就便捷多了。”
“为了驾驶自己的飞机,我特意参加培训并考取了飞行员证,点呀,这就作为你的专属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