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浮金海了却?白日浮光掠金的耀目昭彰,海面在?一轮皎月下泛动粼粼波光,沉邃宁谧。
沙滩亦笼着月光,恬静的细沙上遗留深深浅浅的沙窝,被次第漫涨的潮汐舔舐、抚平。高耸的棕榈树模糊成暗影,夜晚的海风吹过,阔大的叶刷刷作响。
海湾里果然鳞次栉比开着许多?饭馆,霓虹灯条脱离马路切割的逼仄城市、亮在?旷远海湾,瑰丽色彩沿海湾点缀成一道?弧线,呈现别样?情致。
每家饭馆前的水箱里都装着鲜活海产,供食客挑选现杀,疍民?清晨送货上门,养到夜晚仍鲜活跳动。饭馆前支着烤架与硕大炒锅,烟火气十?足。
盛堂带遂晚就近走进一家,堂中有二三食客,他要了个小包厢,老板递菜单上来,他征询遂晚的意见。
遂晚看了看只要了一份粿条汤粉,盛堂便又加了鲜鱼、乌参、干炒牛河和两只椰青。
等餐食的时?候,遂晚说想出去看看海岸,盛堂笑吟吟起身陪她同?去。
夜晚实际上看到的海景是黑黢黢模糊一片的,这里离海岸有些距离,只能听见迭宕不绝的潮声。月上中天,远处海面偶尔有船只夜渡,一点光亮浮动远去,再远处,是海上静立闪烁的灯塔。
遂晚出生在?海港,其实对大海和行船再熟悉不过,但?和他一起并肩去看,看夜幕降临下他们初遇的海湾,仍像是翻阅人?生崭新的篇章。
她站了一会儿?,饭馆门前有老板手扎的木秋千,给小崽玩儿?的,她坐了上去,留出另一边示意盛堂一起坐。
盛堂走到她身后?,俯身说:“坐中间啊,抓稳些。”双手推她的背,稳稳地?,推着她越荡越高。
她在?夜风里徜徉,每一下脊背触及他有力的掌心,而他隔着衣衫抚上她精巧纤秀的蝴蝶骨。
她偏过半张脸,略略回眸,眼前开阔的场景她偏不看,只想看身后?那?人?一眼。可却?看不全他,只望见他护在?自己两肩之外的手臂,随时?在?她意外跌落时?接住她。
她说道?:“不用推了,我自己能荡起来的。”说着伸腿荡了两下,由于与之前用的力道不一,秋千绳索乱颤起来。
盛堂轻笑,还是一如既往推她,遂晚随口?说,她在报纸上见巴黎水岸有摩天轮,座舱随转轮缓缓升空,制高点达百米,能够俯瞰城市夜景。
盛堂说,的确如此。他曾随父母去巴黎游览,见过那?种摩天轮,不过当时?未觉得多?么有趣,便没有坐上去罢了。
现下他说:“我记下了,你喜欢高处,有机会定带你实现愿望。”手底则不由加力,推她荡得更高。虽然荡得再高,秋千绳索有限,连海面也不能加倍望见。
遂晚咯咯笑着,惬意自在?,“高处谁不喜欢?将来我们并肩站在?某个地?方,看云端,看初阳。”
饭馆老板在?他们身后?喊:“先生小姐,您餐上齐了!”
遂晩依依不舍地?走下秋千,和盛堂回到饭馆包厢,老板新鲜劈开两只椰青,插入彩色塑料吸管,给他们递过去。
第49章 吻之三 白色浴袍,短发潮湿。……
遂晩捧起?椰青吸了一口, 清甜沁凉的椰汁直入肺腑,桌上的餐食又都对她胃口,一碗汤粉中煮了虾、蟹和花蛤,她用勺舀起?汤粉送入口, 汤底很鲜, 粿条爽滑, 咽下去,胃里暖融融的。
忽然便想到母亲常做的汤粉……蒸汽濛在眼睫上, 有些?湿润。
食完消夜, 盛堂看腕表, 已过了十?点钟。他跟遂晚说,在海湾找间旅馆歇下来?。
饭馆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 早看出盛堂非富即贵,听?见他说要?在海湾找旅馆,赶紧放下盘子?, 说自己的堂兄正?是开旅馆的, 就在饭馆左近, 也省的二位大晚上跑太远。
盛堂应好, 正?是不想再在琐事上费心, 让那老板遣人带他们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