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烟火此刻只剩稀零流落的尾焰,夜回归本色,却似乎比先前更加幽暗。
她和他站在露台上,因为?站的很近,近在咫尺,望着殒坠烟花,蓦地伤感潮涌。
“明天去赵公?馆拜年?吗?”她凭栏问。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盛堂皱眉。
“没什么。”遂晚涩然一笑,背向他,当然不会让他看到。
“几点?钟?我搭你的车,人?力车歇业,我过了?西堤马路就?下车,回广州大学。”
“我送你就?好。”他的眉皱的更深。
“你直接说想坐盛家的车子回学校,没人?会非议的。至少我不会。”他不满她话里总是附带解释,谨慎疏离得很,他以为?他们如今的关系,没必要这样。
“不必。”遂晚说,她转过身,和他错开半身,这是要走的态度。
“夜深了?,烟花已经消逝。”她轻声说,“早些?安置,明日还要早起。”
盛堂胸中憋着一股不快。
他想拉住她,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
遂晚似有所感觉,略微驻足,偏过半张素靥,“新年?快乐,盛堂,明天见。”
喜庆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味道平白淡了?几分?,她乌沉的眸子正像烟花逝去后?黑魆魆的天空,衬得她淡到极处,无悲无喜最是令他遗憾。
只一瞬,她回头扶着扶栏小跑下楼去了?。绛色旗袍从他心头掠过,转瞬被交错的扶梯隐去。
*
广州大学开学恰值孟春,距离正式开学尚有四五日,盛堂开车在广州城兜风。十五过后?,城中各个街道熙攘起来,驱车经过站台,见许多外地来的学生提着大包小包行李出站。火车伴着汽笛从他们身后?驶远,他们说笑着,用不同乡音,结伴挤电车去学校。
盛堂转动方向盘,鬼使神差朝广州大学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