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盖上的许晗虎躯一震,被一口口水噎住,大声地咳了起来,咳得满面通红。
上官逸惊异地望着雪若,有些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你说,你是我妻子?你我已经成婚了?”
雪若蹙眉叹了一口气,伤感道:“你我夫妻恩爱如昨,如今你竟完全想不起来,真是令人心碎。”说着,掏出一块丝帕擦拭眼角。
许晗忍着咳嗽想要插话,她伸手轻拍许晗后背替他止咳,藏在丝帕中的手不动声色地在许晗背上用力掐了一把。
许晗龇牙咧嘴地闭上了嘴,连带咳嗽也止住了。
上官逸一瞬不瞬地盯着雪若,见她雪白的脸颊上,一颗泪痣明灭闪烁,仿佛柔软的蒲草在他心头往来拂动,痒痒的,有些难受....
雪若面不改色,进一步补充:“严格来说,你我尚未成婚,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上官逸眸光微动,纠结了半天,问道:“你是说...我们是私奔的?”
雪若诚恳地点头,垂下眼帘,面露感伤:“我父亲是北魏一家药铺的掌柜,我是他的独生女儿,而你是店里的学徒。你我日久生情,私定终身,不料我父亲嫌弃你的出身,不肯将我许配给你,所以我们二人就在一个月夜私奔了。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你不幸身受重伤,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养伤。”
她说得不徐不疾,条理清晰,配合着恰当的表情。
许晗又开始咳嗽起来了,偷偷向雪若竖起了个大拇指,睁眼说瞎话,果然这世上她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雪若斜眼瞟他一眼,假装没看见。
信息量有些大,上官逸半晌没吭声,好一会儿,才懵懂道:“原来是这样,可惜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他将目光转向粘在他膝上的许晗,结结巴巴道:“那...他是....”
她刚才说这人是孩子,联想到此人方才向自己一通撒娇耍泼,他真心害怕她会饱含深情道:“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根根起立。
雪若撸了撸许晗的发顶,像在摸一只大狗,大咧咧道:“他啊,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
上官逸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他的好大儿。
他暗自庆幸不已,想了想,忽又问道:“我们私奔为啥还要带着你弟弟?”
雪若一噎,转了转眼珠,笑道:“这是个好问题。”
子衿曾教过她,遇到回答不上来的难题,就用“这是个好问题”这句夸奖权且挡上一挡,既不露怯又显得优雅得体。
她将目光投向许晗,笑眯眯地把皮球踢了过去:“你说,干嘛要跟着我们?”
许晗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提问,瞪大眼睛思索了一秒,福至心灵地回答:“因为我其实不是她的亲弟弟,我的真实身份是药材店的第二个伙计。”
说罢得意地望着雪若。
不就是故事接龙吗?谁还不会似的。
雪若抚额,对许晗磨了磨后槽牙,低声咳了咳,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没错,我们是结拜的义姐弟。”
上官逸皱眉,冷眼扫过两人,原来他们并非亲姐弟。
果然两人面貌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官精致秀气,另一个浓眉大眼,英气中透着质朴。
他仍然有些不明白,对雪若道:“你们并非亲姐弟,与为何要带他同路,有什么关系吗?”
药材铺掌柜的女儿,与店里的伙计好了,两人私奔时还带着另一名伙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失忆前过得都是什么混乱的生活。
雪若愕然。
看来他的失忆并不影响脑子的运转,思路还是这样犀利和严密。
她飞快地与许晗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心道好像两者确然没什么关系,正常情况下哪有小两口过日子还带个拖油瓶的。
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波澜不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