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用拒绝回答他的所有提议,只能勉强道:“我认得回宫的路,就不劳烦大人了。”
“如此甚好,在下告辞了!”锦袍下摆扬起,他利落地跨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手下的兵马亦跟随其后鱼贯离开,飞扬的马蹄在长街扬起薄薄的烟尘。
雪若怔怔地看着远去的马队,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沿着长街七拐八弯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茫然地站在路中间,觉得每一条路都像来时的路,又都不像,路边的房子也看似熟悉,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彻底地迷路了。
日头渐渐西斜,像个巨大的咸蛋黄挂在远处的山岗上,眼看酉时已过,宫门早已关闭,她觉得这次玩大发了。
雪若抱着膝盖蹲在路边束手无策,想起自己方才拒绝上官逸相送的硬气,恨不得拍自己一个巴掌。
此时的燕熙宫内,应该已经是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她仿佛已经看到瑟瑟发抖都宫女们,看到了奶娘的泪眼,母妃的焦急,运气差点,还会惊动了王后和父王………
头上微微沁出汗来,她不敢往下想了,用手抹了抹汗,随手拉过一个路人,急切地问:“这位大哥,请问去王宫的路怎么走啊?”
来人二十五六,面黑微胖,看上去像个生意人。他想了想,指了个方向,说“往这条街向前走半里路,然后左拐看到一家绸缎庄再向左拐走两个街口,再在有酒楼招牌的地方右转直走半里,就是了。”
左转、右转、绸缎在、酒庄,半里、半里……这几个词在她脑子里打圈地转着,就是没有办法让它们听话地排列起来。
平日在宫中,出行全由宫女在前面引着,完全不用她去记路,再说紫宸宫虽大,这么些年她已经走遍了里面的弯弯角角,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谁曾想宫外的路如此复杂,她现在有点理解父王为啥不让自己十六岁前出宫了。
大概看出她的迷茫,那大哥好心道:“不如我替姑娘领路吧,正好我家也在这个方向。”
雪若感激道:“如此甚好,多谢大哥了!”
那人带着她在不同的长街中穿梭,旋即走入一条陌生的小巷,天色愈发昏暗起来,她心中焦急,不由加快步伐跟在他后面。
不知为何,路越走越黑,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打烊关门了,街上几乎没有人影。
那人带着雪若奇怪八弯拐进了一条全黑的小巷,雪若警觉地收住脚步,在黑暗中抖着声音问道:“大哥,这不是去王宫的路吧?”
她慢慢往后退,伸手在旁边的墙边摸索,摸到一根竹竿。
那人从黑暗中回过头来,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夜色中,雪若瞥到他手上有块黑乎乎的刺青,莲花般的形状,心下骇然,操起手中的竹竿指向他,颤抖着声音:“不要骗人了,王宫方圆一里远庶民,此处房屋密集,怎么可能就在附近?”
他转过身,伸出手:“姑娘,你这是干嘛,你看前面就是王宫了。”说着慢慢向她靠过来。
“站住!”雪若尖着嗓子叫到,一边挥舞着竹竿往后退,“你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话未说完,忽觉后脑勺被什么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飞,她挣扎着捂着脑袋回头,浓重的黑涌进眼内,双脚也不由软了下去………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烛光有些刺眼,雪若眯了眯眼,想伸手挡一挡光,却发现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被塞了一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