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老爷眼下站在跟前儿,我这话还是这些!”但她只是说说罢了,真没有这种胆子,旁人一直传着说唐敬面冷心冷,见过这几面唐敬也都是不苟言笑,自有一种威严,陈姝怎敢当面说他不是。偏生自己图着嘴上舒坦说了些不知边际的大话,全让唐敬听去了。

后来陈姝才发现,唐敬进来,除了第一句话跟自己说的,再往后好像这个厅堂里就根本没她这个人存在似的。

唐敬的眼里满满的全是那个瘸子,嘘寒问暖的,几乎无微不至,虽然唐敬仍不见笑意,但这种温声软语,就连陈姝这个正室妻子也不曾见过的。

陈姝心里泛起了酸意,这样子的软语难道不该和自己的妻子说的么,而唐郁瑞只不过是个长到十四岁才被捡回来的儿子,说白了是不是唐敬的种还是一回事儿呢。

陈姝一直拿眼瞪着郁瑞,唐敬什么警惕性,怎么能不知身后有人一直瞪着这边儿,回头道:“夫人若是无事,就回房休息去罢。”

唐敬这“夫人”二字冷冰冰的干巴巴的,虽是如此亲切的字眼儿,本该举案齐眉的字眼儿,竟无端端让陈姝打了个颤。

而郁瑞听着“夫人”二字,也不知是为何,心底里就是有些不舒服,郁瑞想要克制住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越是克制,这种感觉越是汹涌,一直兜头砸来,憋得郁瑞喘不过气来。

唐敬在郁瑞边儿上,立马就注意到郁瑞的反常,那人虽还是靠在轮椅上,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攥起了拳,也不知在克制什么。

唐敬道:“怎么?哪里不舒服。”

郁瑞听他问自己,没想到自己这样微小的情绪也被注意到了,那种微妙的不舒坦减少了一些个,但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郁瑞想了想,觉得这种别扭好像就是个麻绳儿打得结,粗糙、剌手、无端的委屈。

郁瑞从睁开眼,知道自己变成了唐家的嫡子开始,就一直让自己冷静,不要意气用事,不要重蹈覆辙,虽不挣不是自己的东西,却要图口气,不能被人瞧瘪了去,这样子的情感让郁瑞一直压抑着自己,温润、温和是郁瑞的表象,如今听着唐敬关切自己,竟然忍不住任性一把。

郁瑞心底里有些复杂,瘪了瘪嘴角,声音有些弱,在旁人听来软软的,道:“儿子心口憋得慌。”

唐敬听他这样说,立马俯下?跎砝矗?有些紧张,心口憋又不是发热,也不能摸出来,唐敬竟然有一丝不知如何是好。

转过头对诚恕道:“快找大夫。”

诚恕方要去请大夫,郁瑞已经拉住了唐敬的袖子,道:“不必了,或许是天儿太热,闷得喘不过气,一会子就好,让时钺给我瞧瞧就行了。”

唐敬赶紧让时钺去给郁瑞请脉,诚恕道:“想来少爷身子弱,天气又闷热,不如早饭用些荷叶冰粥去去暑。”

唐敬点点头,诚恕这才转身出去,往厨房去嘱咐加一碗冰粥。

陈姝看着他们忙道,手上的手帕子都攥的皱了,一面撕扯,一面咬着自己嘴唇。

后面的杨嬷嬷轻轻拍了拍陈姝,陈姝这才收回目光来,又不想让唐敬冷落了自己。

陈姝一方面确实是看上了唐家的丰厚家世,另一方面,唐敬是唐家的家主,在生意场上无往不胜,而且还上过沙场打过仗,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让陈姝这个女儿家动心的。

陈姝觉得自己是陈家的千金,和唐家门当户对的,有本钱倾心于唐敬,就想让唐敬也倾心于自己,哪甘心这么灰溜溜的回房去。

于是笑道:“老爷,少爷既然身上不舒服,妾身怎么忍心自己图个舒坦就回去了,不如妾身也留下来罢,就算是用饭也有个照顾着的。”

唐敬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是淡淡的道:“送夫人回房休息。”

陈姝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没想过唐敬这么不给她脸子,自己好歹是千金小姐,从来没有人不巴结着自己,头一次受这样的冷遇。

杨嬷嬷见老爷脸色不好,赶紧上前来扶着陈姝,赔笑道:“奶奶,您看天儿这么热,老爷是怕人太多,更热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