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望向秋璃:“秋璃,那事情让旁人知?晓,只会徒惹麻烦,今后你不必向任何人提起。”
秋璃为江晚月抱不平道:“可夫……姑娘为谢大人付出?了这般多的?心力,大人却?什么都不知?晓……”
“他知?道又如何?”江晚月扬起清素的?脸颊,苍白的?模样,却?有别样的?姝艳,她轻笑反问:“更?怜惜?更?愧疚?更?自责?我从前不需要他因此事怜我,如今更?不需,他是个有恩必报的?君子,我不愿他徒增困扰,好似他欠了我什么。”
时日一久,他无法偿还的?亏欠,也许,会成为念念不忘。
她想要的?,是利落干脆的?斩断任何羁绊,是两不相欠,是此生勿见。
秋璃望着江晚月,打心底佩服江晚月的?果敢豁达,从前在谢府伺候了这么久,夫人的?柔弱温婉顺从并非作假,但那只是一层外?衣,姑娘骨子里实则是个很有锋芒的?人……
秋璃咬了咬唇道:“放心吧姑娘,既然是前尘往事,我对谁都不会再提起的?。”
第二日清晨,秦朗身边的?王叔亲自过来,身后跟了四个人,两男四女?,两个少年?皆是交领布衣小厮打扮,四个女?孩子大的?年?纪约十六七,小的?十三?四,穿着月白小袄,杏黄绫裙,秀丽灵巧,皆齐齐跪在她身前。
江晚月看?向王叔。
王叔笑道:“姑娘如今大了,身边也该有体几人,之前是老爷疏忽了,这几个人以?后专门侍奉姑娘。”
江晚月略一思索便晓得,从前她身边无贴身丫鬟照顾,外?祖定是觉得亏欠了自己,如今这些丫鬟和?小厮皆甚有气度,想来是专门按着大户的?规矩教养过的?。
江晚月立刻叫了起,她在谢家便不喜多人围着侍奉,回了家更?是如此,她也并不觉得习惯人伺候就是什么体面事,含笑问了那几个女?孩的?名字,便让人下去?各忙各的?了。
船缓缓靠岸,已是到了岳阳码头,一路顺着湘江南下,过潭州,衡阳,便到了碧胧峡所在的?永州。
江晚月听?着岸边喧哗,挑起帘张望了一眼,河面船只如鲫,人影憧憧,江晚月望着几乎看?不到头的?长?队疑道:“码头每日都这么多人?”
王叔笑道:“这倒不是,码头上大多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今年?朝廷加了恩科,他们北上都是为秋闱准备呢。”
江晚月点点头:“赶赴京城的?学子,大多是走水路吗?”
王叔叹道:“大多还是陆路,走水路的?要么是出?身富贵公子,家中有船或自家包船,要么是没几个钱,连马车都租用不起,没法子只能搭乘客船的?。”
江晚月看?了看?周遭船头微翘,船身狭长?,高约三?层的?客船道:“这客船看?着倒也还舒适。”
王叔摇摇头:“那都是外?头看?,其实一层挤三?十多个人,每人都是一层木板板,短途还成,若是长?途定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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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宫阶之上,各执一词的?官员展开激烈的?辩论?。
关越将北戎精锐围而不剿,需河北总督派兵援助。
剿灭北戎主力,这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可朝廷里不少官员,皆不愿出?兵。
谢璧始终认为,最难的?是诱敌深入,果断围敌,谁曾想,朝廷竟会眼睁睁的?看?着北戎精锐被?围,却?迟迟不派援兵。
谢璧跪地,双眸通红,痛陈道:“陛下,战事多变,局势稍纵即逝,若坐失良机,以?后恐怕悔之晚矣。”
皇帝沉默,看?向何相,何相如今位居首辅,很懂帝王之心,立刻冷声道:“北戎并未出?兵,我朝乃礼仪之邦,为何要先行一步?我朝和?北戎修好已长?达百年?,是兄弟友邦,若我朝断起狼烟,岂不是挑起战端,背负后世?骂名吗?”
谢璧胸口起伏,缓缓道:“若北戎未曾出?兵,为何精锐会被?关将军堵在山谷之中,陛下!燕京民众,屡遭北戎挑衅虐杀!难道就因为北戎铁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