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中间那一间,观景视野极佳,谢璧在东侧甲板和崔漾吃酒谈天,压根未选房间,几个随行的丫鬟小厮大都安置在了一层,谢老夫人拉着庆官,径直去了二层最好的厢房。
庆官瞧见厢房里的松软床榻便要上去蹦,明妈妈有几分犹豫,拦住道:“老夫人,夫人在后头呢,这房如何分配是不是要问问夫人的意思?”
“我还在呢,何须问她?”谢老夫人冷哼道:“庆官年纪小,我也要选个舒服的房才不晕船,她一个生在水畔的人,还会晕船不成?难道她还要和庆官争高低?就算她真的问了,就说是我做的主。”
明妈妈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廊道处有裙角闪过,江晚月身穿湛蓝纱裙,手持团扇,微微笑着道:“自是依婆母的意思,我无碍的。”
庆官则丝毫不客气,早已在床榻上蹦来蹦去了。
画舫行于碧水之上,缓缓向前。
谢家画舫相约一尺处,有一个尺寸稍小些的精巧画舫,灯笼红穗在风中一荡一荡,秦婉提着裙摆站在甲板上,伸着脖颈朝谢璧的画舫张望。
画舫之间离得太远,有个身影隐约是谢璧,却看不甚清楚,秦婉对划桨人道:“瞧见东边的那个画舫了吗,能不能再离它近些……”
那划桨人看秦婉直勾勾的模样,也依言朝东边的画舫划动。
月光洒落在甲板上,结下一地银霜,谢璧和崔漾两人一杯一杯喝着酒,有一个面庞清秀白皙的侍女怯生生凑上来,叫了句:“崔公子……”
崔漾带着醉意摆了摆手,他刚聊罢朝政,笑道:“今儿你带了母亲妻儿,我本不该扰你,你陪陪她们吧,我也去歇着了。”
谢璧缓缓吃着酒,席间,崔漾带来的爱妾已遣侍女来催了数次,可自己这边,却极为安静。
谢璧抬眸看了眼二层画舫,只能瞧见灯盏晃动,隐隐听到庆官的笑声。
也不知妻此刻在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