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平静冷漠的态度,更?是自己应得的。
谢璧心口绷得很紧,紧到渗出发麻的酸涩,他?抬眸,不让眼中的湿意流下。
“晚月,对不住,在你无助的时候,我没能出现在你身?边。”
“想来还有?不少时候,你的情绪,我也不曾知晓。”
谢璧脸色苍白,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他?顿了顿,轻声道:“你和离,是人之常情,你对我见面不识,更?是理?所应当……,毕竟……一个从来,从来没把心思放在你心上的我,又怎能配得上你的爱意?”
“可那是从前的谢璧。”
“你说,你从未看清过我。”谢璧一步步走到江晚月面前,用手指坚定的抬起她的下巴:“那就请你抬起头,从今日起好好看看我。”
“那些过往,我不敢说一笔勾销,桩桩件件,都?是我的亏欠,那就当……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你看看此刻站在你面前的男子,值不值得你的爱意。”
第66章 第 66 章
谢璧背部的伤口未曾痊愈, 已从床上挣扎起身。
他无旨擅去?江西,后又擅自去?了京城,据闻皇帝已是大怒。
谢璧恳切上书, 言明了伤势, 皇帝总算恩允他在江西养伤。
但谢璧也?深知,他定然要速去蜀都一趟解释这些时日的种种事情, 况且, 他还有一桩心事, 未曾实?现。
谢璧将装在车上的木板依次取下, 排列在地面?上。
木头因年深日久发?出深褐色,还有些部分木纹开裂,长出苔藓和霉斑。
谢璧小心翼翼的用刷子除去?脏污, 将木板洗擦得焕然一新。
竹西看着?自家郎君宛若上好白玉的手指拂过霉污,好几次想去?阻拦, 又欲言又止。
他知晓,如今但凡是和夫人有关的物件,郎君总是亲力亲为。
这一车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板。
却?是郎君放弃无数金玉古玩, 从京城唯一带回的物件。
谢璧小心翼翼的抚过木板的纹路, 眸色泛起温柔的涟漪。
这是江晚月曾带来的木舟。
是她年幼时呆过的木舟, 刘大妈曾说过,小时候的晚月爱哭, 每次哭鼻子, 江母都会带她去?木舟上散心。
飘飘摇摇的木舟,也?许很?像摇篮吧。
你?会不会是她最怀念的日子?
她定然很?在意, 因此才会将木舟带入京, 他记得在婚后,她也?常常去?舟中小憩。
还好, 还好他到京城时,被紫藤缠绕的木舟未曾有丝毫损坏。
谢璧这几日看了许多有关木舟形态的书籍,这木舟制造得也?甚为精巧,很?快,谢璧就将船板拼凑到了一起。
木舟成形,布帆也?竖好,他精益求精,不放过任何细节,将木舟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里层木板被安装时,一封纸笺随风飘落。
谢璧微怔,这纸笺太过隐蔽,深藏在木板之后,若非他此次拆了重?装,未必能?发?觉。
谢璧拿起纸笺。
纸笺上,是几行潦草清晰的字迹:“我江延此去?江西,倘若在治水中遇难,也?许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治水之世,功利万代?,后来者应明真相,除奸恶,切莫以畏惧天命之由?,止步不前。”
寥寥几字。
却?动魄惊心。
谢璧眸光渐深,这是江晚月之父江延的亲笔。
江延在江西任职时,因治水之故,殉职在堤坝之上。
和他一同?因治水而亡的,还有村子中不少治水的青壮年。
此事之后,更坐实?了江西不可轻动,若违天意,定遭天谴的流言。
江延成了最后一个为江西治水而奔走丧命的官员。
此后,再无人提及,就连这次修堤建坝抵抗北戎,江西都未曾参与。
此事皇帝也?已特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