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摇头道:“他的身份,我?去?了都是座上宾,他们一家子唯恐招待不周,大人贵为巡抚,若是去?了,他们怕是更要?诚惶诚恐。”
他不知谢璧为何会主动提出去?阿文的婚礼,毕竟身份过于悬殊,从前潭州有几个本地的高官结亲,邀请谢璧前去?,谢璧也都婉拒了。
难道是看阿文夫婿是个可塑之才?
但他不过是个举人,又如何能看到之后前景?
谢璧摇头道:“你不必特意照顾我?,我?和你作伴前去?,也并?非为了公事,只?是出于私情,想看看乡下的婚事是何模样。”
这婚事,他当然是不该去?的。但阿文是她的朋友。
这婚事,她也会出席。
能和她成为同?一场婚礼的宾客,仿佛又和她有了微妙的联系。
谢璧对那婚事,竟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
潭州女子嫁人的花船上,照例要?有几个闺中好友和贴身婢女作陪,阿文早在很多年前就想好,自己出嫁的花船上,定然是要?有江晚月和笛儿作陪的。
备婚的这些时日?,她也一直和江晚月,笛儿聊各种细节,从花船上的花色,再到花船上的路线,都和二人商议过。
谁知眼看要?办婚事,阿文母亲却将阿文叫住,一脸严肃:“听说,你出嫁的花船上邀了晚月?”
阿文一怔:“怎么了?”
“你出嫁是喜事,她不适合在你的喜船上,你找个理由莫让她去?了……”
“她是我?的好友,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为何不让她去??别的姑娘不去?罢了,但她和笛儿定然要?去?的。”
“糊涂!”阿文母亲低声斥道:“你难道不知她嫁过人……你还要?邀她上花船,婚事这么大的事儿,你真是不长脑子!”
“嫁过人又如何?咱们村子里好几个姐姐都嫁了人,不是照样上了喜船?”
阿文所说的或是嫁的体面的姑娘,或是儿女双全的姑娘,阿文母亲眉心一皱:“晚月怎么能和她们比……”
“晚月怎么不能和她们比!?”阿文平日?细声细语,但此刻嗓音却坚定有力:“晚月是救人渡江的菩萨,朝廷钦定了表彰!亲王都认她做干女儿呢!怎么不能和她们比了?”
阿文母亲本来是和女儿私下商议,结果阿文情绪起伏之下,众人都来街上看热闹了。
“阿文她娘,谁不知道你女儿和晚月那姑娘交好啊,你怎么不让人家去?呢……”
“对啊……早就说好的事儿……去?就去?呗……”
阿文母亲更是气得全身发?抖:“亲王认她做干女儿,怎么不见?亲王让她当儿媳妇啊!她被?人休回了家,是个不祥之人!甭管她是哪路菩萨,她都是个被?人休回家的女人!”
一时间,有不少?姑娘和少?妇都开始窃窃私语:“对啊,再是什么小菩萨,赢得美名,还不是连个夫君都找不到……”
“还不如我?呢,我?家夫君今年考上了举人,以后就是有俸禄的了……”
“晚月不是休回来的,是和离!”阿文听到母亲这般诋毁自己朋友,快被?气哭了:“多的是人想要?和她成婚,只?是她不想!”
甭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她都是被?夫家赶出了家门,可她是个没人要?的!没人要?的女人。”阿文母亲冷笑道:“成婚?我?就不信哪个好人家的男子愿意明媒正娶她为正妻,以礼相待?”
一道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我?愿意。”
谢璧声线如月光下满是清辉的湖面,沉稳温润:“若是江姑娘想成婚,我?时时相候,愿以正妻之礼,明媒正娶。”
阿文母亲几乎怔住了:“谢……谢大人……”
周遭陷入寂静。
呆住的人群下意识散开,平日?的谢大人清隽低调,也极为温润谦逊,可今日?他却一步步走到人群中央,冷声道:“她并?非被?夫家休弃,是……夫家无福,未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