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地处南北交界, 水系众多, 是战略要地,秦家在此地, 也是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 可偏偏秦婉不?知轻重,做下这等事。
谢璧缓了缓, 冷冷道:“到了如今你还要遮掩, 这些?女?子?为你办事,你不?为她们?申辩一句, 反而咬定她们?是北戎奸细!”
何等蠢笨,何等无情!
秦婉脸色苍白,比起阴谋被发现,更让她难过的是谢璧此刻的态度,她轻轻啜泣道:“大人,是我一时糊涂,我知错了,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你不?是一时糊涂,你是蓄谋已?久。”谢璧逼视她,冷声道:“我今日明白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断然不?会让她蒙受冤屈,也绝不?允任何欺她侮她!”
谢璧的眸光透出几分冷戾,秦婉不?由心惊胆战,从前谢璧向来是温润阔达的脾性,对?仆人都不?曾说过重话,她手足无措,语气颤抖道:“可……可你们?已?经和离了,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人……她已?不?是谢夫人,早已?和谢家无任何牵扯了……”
谢璧漠然:“我和她究竟是何关系,轮不?到你来评判,你若不?能管束好自己,别?怪我不?念多年情面,对?秦家下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婉打了个寒颤。
谢璧这番言语,言外之意便是他虽重潭州局势稳定,但若她仍执迷不?悟,对?江晚月下手,他便不?会留情。
甚至不?惜铲除秦家,重整潭州。
未等秦婉反应,谢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个识大体?的,不?愿将此事公之于众,但那是她的大度,并非是你脱罪的理由,你去一趟江宅,将此事前因后果言明,向她请罪,并谢她宽宥吧。”
秦婉全身无力,嘴唇瓮动,却说不?出一字。
她知晓,谢璧遮掩此事,是替朝廷着想,让她去请罪,却是替江晚月撑腰。
她是官宦之女?,而江晚月,不?过是一卑微船女?罢了。
让她去向她请罪,何其可笑!?
可她知晓自己没有选择,只好咬咬牙,含恨去了。
去之前,秦婉强撑着精神,已?做好了被江晚月羞辱讽刺的准备。
可未曾想到的是,当她将实情讲罢,含泪请罪时。
江晚月昳丽的面容安静得宛若碧胧峡山间的昙花,只淡淡道:“我知晓了,如今正值战乱,秦姑娘往后莫要做损人不?利己之事了,这礼我不?要,秦姑娘拿走吧。”
纱帘轻拂,江晚月刚洗了发,墨发用湖蓝色布带松松束起,发尾带了清新微甜的枇杷香散在腰间,她平静坐在椅上?,宛若寒骨冰魄的仙子?,语气说是怨怪指责,倒不?如说是指引和希冀。
但那份高贵冷清的气度,让秦婉更觉颜面扫地,深受侮辱。
江晚月不?过是个山野村女?,又不?是宫中的娘娘公主,当时在东都,可是诸事不?懂,到哪儿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回了碧胧峡,纵使?有了些?名声,也是贱民村妇罢了!
故意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等不?记前尘,清高无尘的模样,既气了自己,还能勾了谢璧!
更未曾想到的是,此事刚过去,父亲秦凌便写?急信让自己回潭州,秦婉回家后才知晓,谢璧对?父亲言明了此事,让父亲对?她严加管束,若不?能将她约束在后宅中,那他便奏明朝廷,公事公办。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完全不?顾念两家情谊。
秦婉每日闷在家中,从此深恨江晚月,但终究不?敢再?下手了。
*
冷风吹了几日,天?愈发冷了,碧胧峡的姑娘们?在秋末冬初常常聚在一起翻新冬衣,院子?里,江晚月和几个未曾出嫁的姑娘一起谈天?做衣裳,因了阿文?即将婚配,便未曾过来,笛儿也和母亲一起去潭州做生意了,这些?年轻姑娘谈到阿文?和叶家定好了来年开春后成婚,又不?由谈到喜欢的男子?。
“前些?天?来的巡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