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蓉蓉内心争斗了半天,想起安乐现在的样子,她不禁也有些埋怨吕卫国,“安乐不是你孩子,你自然说起来轻松,他现在……唉,我怎么就一时糊涂,答应了你要用那种手段治疗他呢,我好后悔。”
吕卫国本来想把安乐强行治疗好,部队那边的赵医生都打包票了,结果中途出了变故,安东把安乐劫走了,要是治疗坚持下去,肯定就能还给许蓉蓉一个“正常”的儿子,而不是弄成现在这样,两边都不好收拾。
部队那边,因为吕卫国私自放外人进来治疗,破坏了该基地的秘密性,上头的长官正要问责此事,外加赵华非法引进电击治疗仪器,部队中有不少人借机上诉,表示自己没有抑郁症也被这个精神病医师给治出抑郁来了,赵华没有反驳的能力,因为他正在床上抽抽着,于是,这件事竟然也问到了吕卫国头上。
吕卫国最近几天可算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他在A市呆不下去,正好许蓉蓉也来了S市,他便想到S市看看吕清河,眼下,他也就这个儿子能聊以自慰一下了。
听到许蓉蓉的“后悔”俩字,吕卫国的火气立刻上来了:“什么叫你好后悔?当初你说相信我交给我的,现在你倒一句后悔,就想把事情全都撇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是怪我,我让你儿子受苦了,你心疼了,”吕卫国说到这还不解恨,他一笑看向许蓉蓉,“你别忘了,当初是谁签的字?”
许蓉蓉愕然。
吕卫国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激动得过分了,他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我能理解你,你爱子心切,唉,本来那就是你的儿子,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偏偏……就多管闲事了。”
“不是的,老吕,我真的没有怪你。”许蓉蓉挽住吕卫国的胳膊。
接下来一路,两人沉默,走到吕清河他们宿舍楼下,吕卫国才说了句:“安乐的事,咱们就不再说了。”
许蓉蓉还有许多许多话,关于安乐的,被吕卫国这一句堵了死,只是天色昏暗,她再怎么难过,吕卫国也看不到。
吕卫国没有通知吕清河,直接向门卫打了个招呼,就向吕清河的宿舍走去。
这个时间,按照吕卫国的设想,吕清河肯定在图书馆学习,没关系,他可以先和吕清河的室友了解一下儿子的情况。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向门卫要钥匙。
事情不出吕卫国所料,吕清河果然不在宿舍,他的室友在。吕卫国一进宿舍,很满意地看到自己儿子的书桌和床铺十分干净整洁,就像他平时教导的那样。
吕清河的室友看见吕卫国来了,赶紧给吕清河发短信。
然后关掉正在观摩的小黄片,匆匆穿了裤子下床,憨厚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嗯,你忙你的。”吕卫国点点头。
吕卫国拉出椅子,让许蓉蓉坐下,向她介绍这所研究生院多么多么的好,老师的素质多么多么的高,学生们是多么多么的好学,吕清河的成绩多么多么优异。
正在他说得慷慨激昂之时,许蓉蓉随手拉开抽屉,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吕卫国低头一看,脑子立刻嗡嗡乱响,他从满抽屉的照片中拿出一张:“这不是安乐的照片吗?看来吕清河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啊,清河这孩子,就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他还是很爱护弟弟的。”
吕卫国的解释是如此漏洞百出,以至于没有挺住两秒,就被许蓉蓉拿出的一封“情书”推翻。
吕卫国两眼冒火地看完了一封“情书”,手抖个不停,他一路上对自己儿子的那些赞许,和对安乐的那些贬低,现在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自己脸上。
“这死小子――!!!!”
“老吕,你冷静一点……”许蓉蓉不知该如何劝解,她的惊讶不比吕卫国少。
“你、你叫我怎么冷静!!”吕卫国彻底崩溃了,他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按下吕清河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