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料到了,怕我承受不?了罢了。”
这些话詹明弈憋了一路,他无人可说,他乘的那一条船上的官员都走过这条路,他们都接受了成长了,好像只有他一人留在?原地愤愤不?平,悲痛难捱。
他若是同他们开口,同僚们定是会觉得?他出身高贵,朝中有人护着?,就是过得?太好,闲得?无聊才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等到了杭州府,在?驿馆中见到林蕴的那一眼,他就明白,她应当是能懂他这番话的人。
林蕴的确懂,她抬眼看向詹明弈,像看着?从前的自己一样?,问他:“你后?悔出来这一趟吗?”
詹明弈摇了摇头:“已经睁开了眼睛的人,就不?愿意再闭上眼装瞎了。”
其实如果詹明弈要?选择再闭上眼睛,林蕴也能理解,但他即使痛苦,也要?睁开眼睛,这令林蕴微微扯起嘴角。
“我睁开眼睛看这世?道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沮丧。”比起詹明弈,林蕴一个现代人对大周的失落只会更深。
“看到的问题越多?,越觉得?自己力量的渺小。可世?道再坏,也不?是由某一个人坏到这地步的。”
她和詹明弈都沾了点不?合时宜的理想主义,他们很容易被宏大的叙事吓住,忘记了身为个体,他们只需、也只能做好触手可及的事。
“若想让世?道好起来,也自然不?能只靠一人之力。只需各尽所能,持之以恒。你我这样?的人若越来越多?,这世?道,自会慢慢变。”
林蕴道:“与其为皇陵之事垂头丧气,不?如先治好你能管的每一条河,甚至可以偷偷设计穿陵而过的河渠,说不?定哪日陛下变了口风,立刻就能派上用?场。”
林蕴并?非胡编乱造给詹明弈画饼,詹明弈刚刚说谢钧曾经提过在?皇陵中间修渠,被陛下否了。
谢钧可是同她说过“陛下还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你见过龙吗?”,激进得?连林蕴都害怕。
他既然已经惦记上祖陵了,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林蕴是真的觉得?詹明弈若是好好设计通过皇陵的河渠,说不?定真能用?得?上。
听了林蕴的话,詹明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朝林蕴长长一揖:“多?谢林大人今日开解,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林蕴只摆摆手,道:“谢就不?用?说了,我方才在?楼下点好菜了,詹大人付饭钱吧。”
说着?林蕴走到包厢门口,叫外面等着?的时迩去让小二上菜。
詹明弈还没来得?及继续沉湎伤痛,就听见林蕴道:“詹大人等会儿我们快些吃,我还得?赶去桑田,做我力所能及的小事呢。”
只要?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就没时间悲伤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