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和领导当朋友已?经是十分罕见,和领导谈恋爱更是让人惊呼头?脑不清醒,更别提这里是封建社会,谢钧这个领导是真的能一句话要人性命的。
“敬”而“远之”,是这段关系最好?的状态。但林蕴叹了一口气,她接着道:“但重启一事暴露,谢大人与我之间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我?们的命运被迫缠绕在一起。”
“在这世上,我?们有着唯一的秘密,理应更亲近才对,”林蕴点了点心口的位置,方才一直垂着眼帘的她抬眼,看向对面的谢钧,她直呼其名,“谢钧,我?承认,能有一个人知道我这里中过一箭,我?很高兴,好像都没那么孤独了,但谢钧,这也意味着对于你,我?没有回头?的机会,犯下的错误会永远存在铭记。”
“所以送信一事上,知道你与范首辅不和,再加上你平日里的处事作风,你本该比徐正清更值得?信任,但对于你,我?没有犯错的机会,你不会因为重启就忘记证据的事,而这封证据是有人废了一条命才让我能送信,我?不敢赌。”
“我百般试探后才敢把信给你,这桩事是了结了,但送信只是一个缩影,这彰示仗着能重启,我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因为错误会改正,可在重要的事情上,我?对你会更加慎重,更多猜忌。”
其实林蕴吃过那么多的亏,她才不会轻信于人,也没有找死的爱好?,但她夸大其词,此时的林蕴还没办法直接同谢钧说自己甚至怕性命成为他斗争中的筹码,因为此时此刻的谢钧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不能拿明日的剑斩今日的他。
她放大了如?今的矛盾,来指代难以明说的未知矛盾。
通过送信这件事,一股脑不加掩饰地说了她对谢钧的忌惮,最后林蕴点点桌上那本记录谢钧变法策略的书?册:“此前我?与谢大人谈变法之策,是出于大人救我?性命的感激,而且我?能力有限,也只是将知识告诉你,具体怎么用,我?不知道,但大人如?今交给?我?的东西则不然,这份内容结合了大周的局势和大人你的变法思路,这很重要,甚至说得?上机密,到?底要不要与我?说,谢大人你应当再多想想。”
“在我?很难信任谢大人你的情况下,大人你应当慎重考虑,是否要如?此信任我?。”
说这话的时候,林蕴正直视着谢钧,所以她清楚地看到?,谢钧的眉心微皱。
在林蕴的自述中,谢钧一言不发,但显然听了这些话,他也很难高兴。
谢钧沉默了一瞬,似是深思熟虑过,先说证据的事:“我?看过证据,十分有用,你一番周折将这证据送到?了我?手中,我?会让它物尽其用,也会为裴大人和他的养子讨回公道,这件事你做的够好?,所以不必再对亡者心怀愧疚,此时你也不用再管,可以安心去?种你的田。”
谢钧确实觉得?,林二小姐这种心思浅的人藏这么大一个秘密,定是十分难熬,难怪孟大夫说给?她开的安神汤剂量颇大。
聊完证据,谢钧拿起被劝慎重考虑的书?册,他高声?唤道:“严明,送一个火盆进来,火烧得?足些。”
听到?这个吩咐,严明十分疑惑,这大夏天的,雅间里冰盆都摆了六七个,怎么谢大人还要火盆?
不理解但照做,严明汗津津地在伙计的不解下搬来一个火盆,里面炭火正旺,红芯跳跃,火舌翻腾,带着热浪。
严明离开后屋中又只剩林蕴和谢钧两人。
还有一个噼啪作响的大火盆,还有六个冒着寒气的冰盆。
林蕴正疑惑谢钧为什?么要搬一个大火盆进来,却见谢钧将手中书?册轻轻一抛,纸页在空中翻飞了几下,落入盆中,火苗倏地蹿高,舔上封皮。
林蕴惊呼一句:“谢大人这是做什?么?”
“它给?你带来负担了?无?事,那等?它不是负担的时候再拿出来。”
谢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但莫名其妙的,林蕴居然听出了一点委屈。
好?似是她让谢钧烧了书?似的,可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