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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户部。
今年端午节宫里没设宴会,陛下开恩多给了一日假,不过谢钧还是在难得的假期批了半日的折子。
事情?办得差不多,谢钧起身,本打算让严明?牵马,来回快的话,今日时间还够去一趟宛平。
心中是这?样想,可谢钧站定了一会儿,看了眼?案上?的紫檀狴犴镇尺,兽眼?圆睁,色泽鲜亮。
狴犴在传说中能明?辨是非,这?镇尺是陆暄和?恭贺他入阁时送的礼。
谢钧当时收了,因为这?是陆暄和?的回礼,谢钧曾在陆暄和?进大理寺时送了一块上?好的象牙笏板。
如今上?朝,陆暄和?还在用那块笏板,正如他也一直在用这?狴犴镇尺。
谢钧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严明?备轿,去鹤鸣楼。”
进了鹤鸣楼,谢钧上?了二楼,果?然在熟悉的位子上?见到了陆暄和?。
一扫桌子上?的空酒坛,就?知道他喝了不少。
谢钧垂眸,问:“拼个座儿?”
陆暄和?不介意来个人陪他喝,道:“难得见到大忙人,你坐。”
之后两人也不言语,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
陆暄和?苦中作乐,弯起桃花眼?:“谢元衡,我?来买醉,你喝得比我?还猛,酒钱你付。”
“我?付”,谢钧点头,冲小二道,“再上?几坛酒,要建康酒。”
上?次陆暄和?请的建康酒他喝得不诚心,如今便请回来吧。
酒上?的空隙,知道问了也白问,但谢钧还是问道:“何事让你难受到买醉?”
何事让他难受到买醉?
陆暄和?眨眨眼?,都?说一醉解千愁,看来还是夸大其词,不然怎么这?般昏沉,愁绪却清晰万分?
“谢元衡,你说有的人他明?明?已经权衡利弊,决定辜负别人,却又表现得难舍难分,这?算不算惺惺作态?”
从午前收到栖棠的口信,这?事就?已经敲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了。
陆暄和?问这?话的时候,没看谢钧,只?盯着自己的酒杯。
酒杯中的水液晃荡,恍然间,陆暄和?仿佛在杯中瞧见昨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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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黄昏时分。
陆暄和?站在门口,转身回头那一刻,他松开了那只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松开让被割破的手散了些疼痛,但陆暄和?知道,和?疼痛一起离开的,还有他拼了命想留住的人。
已然决定割舍,剥离感情?,陆暄和?恢复身为大理寺少卿的理智,用平时办案子的态度来解决问题,他像分析卷宗一样,在沉默中梳理了方才?和?栖棠的交谈。
再抬眼?,栖棠已经不再哭了,不过她的眼?睛红得更厉害,那遍布的血丝让陆暄和怀疑她只是昨日夜里没睡吗?
陆暄和?几步走?回去,让她也坐下,两人又回到了案前?。
此前?他一直跟着栖棠的思路走?,一是姑姑姑父身死有异的消息来得突然,二是他放不下二表妹。但如今已然做了抉择,便不用再黏黏糊糊了。
冷静下来,陆暄和?先给出?他的结论:“和?你成婚一事,绝无可能。”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当然,我?和?阿蕴定亲一事,我?也会同她……同她说此事不成了。”
不同于前?面那句的干脆,第二句陆暄和?说得有些艰难。
见栖棠还要反驳,陆暄和?起身拿下架子上?的铜镜,摆在林栖棠面前?:“你照一照自己的脸,看看你如今脸上?的神情?,你想报仇,想杀死恶鬼当然可以,但不是让你变成恶鬼和?他厮杀。”
林栖棠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垂下了眼?,不再言语。
见栖棠冷静下来,陆暄和?便继续道: “我?和?阿蕴的婚事不成,不是全然是为了这?桩旧事,也是为了阿蕴。”
栖棠身为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