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瞳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对方的那番言辞。
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也还她一个不是作弊者的清白。
被污蔑的人是她,被谣言困扰的人也是她,但在学校的眼里,给所有试图看她笑话的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却是优先于还她一个清白的。
时间已经临近上课铃响,此时会议室门外却围观了越来越多闻声而来看热闹的人。
殳瞳沉一口气,抬起眼来对上面前的每一位老师,问心无愧地回答,“事情就是视频上看到的那样,我拿着U盘去办公室,本意是找方老师拷往年英语竞赛的资料,但办公室内没有人,又考虑到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出来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声音虽不大,但不卑不亢的回答也足以表现出她的态度。
她没有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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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口的风还在呼呼的吹,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殳瞳却从刚才开始便觉得像是腊月寒冬,感受不到一丝热意。
几位老师在互相对视几秒后,由罗主任再次动作打破沉静,他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拿出了几张卷子,视线在殳瞳毫无变化的脸上定格了一会儿,开口,“殳瞳,这里是原本作为期末考试备选方案的一套题目,如果让你现在重新做一遍……”
正是在此时,罗峰话音还未结束的时刻,会议室门外忽然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高跟鞋快速走动的哒哒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红棕色沉重的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大力地打开,方琳几步越过慌张起身走来拦她的人,把殳瞳挡在身后的同时,一把扯过那几张卷子掷在地上。
目光直烈烈地扫视过面前每一个看似在解决问题,却助长谣言更盛的人,“被凭空污蔑的是我班里的孩子,径直越过我不吭不响的把人带到这里,还要面对你们几个大人的质问,这合理吗?!”
会议室走廊外,已经有人搬来椅子紧扒窗檐,只为了瞧一眼屋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方才起身拦方琳的那名老师捡起被扔在地面上的卷子,重又放回到教学科主任罗峰面前后,又静悄悄地回到座位。
此时此刻,会议桌前的几名老师连大气都不敢出。
罗峰安静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把面前冒着热气的纸杯往前推了一推,示意方琳喝口茶水稳定下情绪。
但方琳的火哪里是一杯茶能灭的了的,从许米乐着急忙慌地跑进办公室,告诉她罗主任让殳瞳去会议室开始,她就没想着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个问题。
“罗主任,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酵成现在这样的,但殳瞳是我班里的孩子,现在舆论和谣言直指她作弊,你们不去调查是谁散布的谣言,反到把人带到这里美名其曰了解情况?”
说到这儿,方琳顿了一下,胸口因语速过快和快步地走动深浅的起伏着,她缓了缓,手指指向桌面上那几张沾了灰的试卷,“了解情况就是让殳瞳重新做一遍卷子?这和默认谣言是真实的有什么区别?这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吗?”
“不去揪出来加害者是谁,反到在这里针对受害者进行调查,罗主任,我今天说话是不好听,但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是这样!”
殳瞳从没见过方琳情绪这样激动,说实话,在方琳进来之前,有那么一瞬,她其实是想妥协的,几张卷子而已,她再做一遍就是了,如果这样能证明她的清白,不让舆论继续发酵,她宁愿用这种委曲求全的方法,最快速的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但方老师说的,其实也是她心里所想的。
语言的恶意中伤不比实物要轻缓多少,甚至那些凭空的污蔑带来的伤害会跟随她很久。仅仅是昨天下午,只要是听到有人提及作这个字,无论是作业又或是作息这类与作弊无关的词语,她都会下意识的将其脑补成作弊,再由这两个字想到笼罩在她身上的作弊指责。
甚至到了今天,那些不经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会被她自动脑补成不怀好意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