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他们处理后事,要是他们介意自己就另外找地方住,他和老婆子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对这些事并不怎么在意。
于是清欢就在他家住下了,两个月来从来不见有人联系他,也不见他联系别人,若是真有家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不管不问。
老杨看着他们老两口:“那要怎么办?他和你们无亲无故的,要是没在你们家里,你们还要给他安排后事。”
陈奶奶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哑着嗓子对老杨说:“我和这孩子有缘,别的我也做不了,但是如果……如果他真的没了,我一定体体面面的送他离开。”
陈爷爷叹着气点头,老杨不解的看着她们:“我也知道这孩子可怜,可是年轻人没在家里不好,不然还是送到村里的收容所去,有村里人轮流照顾,他也不受罪。”
他们这里虽然是个小渔村,但是因为就在海边,经常有游客过来住宿,所以村里的设施还比较齐全,村里的收容所不大,就是一些没儿没女的老人去,里面有两个义工照看,村里的人也经常过去帮帮忙,总比他们老两口照顾要好一些。
陈奶奶知道老杨是好心,但她还是拒绝了:“不行,村里人照顾不好,我不放心。”
她眼睁睁的看着清欢从刚来的每天溜达出去看海,到现在的连站起来都费劲的经过,清欢离开一会她就不放心,怎么可能答应把人送到收容所去。
老杨知道劝不动他们,只能无奈的走了,临时时还交代他们:“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可能会有胃出血、呕吐,疼痛难忍这些症状,你们尽量观察着些,要是他疼的受不了了,来找我拿药,我给他开点芬太尼盐酸曲这些药,好歹能让他舒服一些。”
“多谢你了。”
清欢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屋里小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和瞿风高三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瞿风揽着他的肩膀笑的开心,其实这种神情在他脸上是和很少见的,瞿风一直就是个性格冷淡的少年,自己脸色微微发红,由着他揽着自己,眼神黑亮,他们身上都穿着高中校服,青春洋溢,真是最好的年华啊!
清欢听到院门“吱呀”响了一声,知道是他们送村医出去了,过了一会屋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像是刻意放轻了声音,紧接着他听着脚步声停到了自己房间的门,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陈奶奶打开门偷偷看他,见他睡着了又关上去脚步轻缓的离开了,听着像是去了厨房。
晚上清欢觉得自己内脏可能都破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他连握住枕头的力气都没有,又怕吵醒隔壁的两个老人,他咬着牙硬生生的抗了一晚上。
早上这股疼痛慢慢消散下去的时候,他的嘴唇舌头已经被自己咬的全是伤口,鲜红的血迹流到了脖子上,已经干涸在了脖子上,血迹蜿蜒盘踞,看着很是渗人。
身上的疼痛慢慢褪下去后,他扶着桌子几乎是爬着出去的,幸好卫生间就在他的房间旁边,他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边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苦笑一声,打开水龙头缓缓洗去了脖子上的血迹,趁他们还没醒,又慢慢爬着回了房间。
没有回床上,靠在桌边上就睡着了,手里的还死死的捏着他和瞿风的相框,就按在他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