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扫了一眼,是方才电话会议沟通确定的有一项内容,Jerry又提出了质疑。
就像一首词不能只有上半阙。
在北城待了近三年,夏漓还是不怎么适应这里的气候。
他像是世界尽头的无人之境。
有些烫,她暂且将其放在了台面上。
此刻,当他像是凭空蒸发一样地凭空出现时,她唯一的想法是,那是他吗,还是世界上另一个长相相似的陌生人。
两排货架之间的过道尽头,横列着的冷饮柜前,似乎有人在看她。
没等Jerry开口,夏漓先声夺人:“方才的沟通中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现在你单方面想要推翻,只是徒增沟通成本。恕我这边不再接受你的质疑,我想我们都应该将精力放在后续的执行层面如果你对我的做法有异议,可以直接去找我的上司投诉。”
夏漓道声“抱歉”,说一会儿再打过去。
人被深色衬得肤色冷白,五官脱离了少年感的清稚,更显得轮廓分明而深邃,终于可以拿“清峻”这般有锋芒的词语来形容。
深夜的寒风灌了夏漓一肚子,拉开便利店的门时,手指又被电了一下,打得很有些痛。
她的时钟拨正。
夏漓怔忪的时候,对面的人轻轻摔上了冷饮柜门,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每一年真正舒适的就那么几个月,其余不是太热就是太冷,尤其秋冬季节,从十一月一直冷到春三月,漫长得没有止尽。
夏漓问徐宁,一个人真的会彻底消失于另一个人的生命吗?
附带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从记忆深处泛出的冷雾茫茫。
Jerry那边的态度便软化下来。
夏漓微笑,落落大方道:“晏斯时?好久不见。”
在人潮来往的广场前,摩肩接踵的地铁口,或是寂无人声的图书馆,他曾经的高中校园……
冷得遥不可及。
自踏足北城以来,她不止一次幻想过,每一年的寒暑假期,他们有没有可能偶遇。
手机那端Jerry没有听见回应,疑惑地问了一句。
夏漓:要什么?
北城的春天尚有一段时间。
他已不是一场初雪,而是终年不化的长冬深雪。
天气干冷不说,时不时的静电最让她烦得要命。
手机上,那纽约的同事Jerry在WhatsApp上发来一串消息。
那时,徐宁看过了夏漓未完成的“回忆录”,她们探讨过一个问题。
这种执念将她困在静止的时间里,不断徘徊,想要获取那故事的下半阙。
似乎声音的记忆更显可靠。
她将挂断的手机捏在手里。
转头去拿便当时,视线不经意扫过前方。
徐宁:有什么吃什么,夏老师你自己看着办吧!周末请你吃烧肉。
此刻是2017年的2月,元宵刚过,风仍料峭。
拿了一份鸡肉便当,结账以后丢入微波炉,等着定时结束。
仅仅一眼,似就能窥见时间经年累月的冰蚀霜刻。
“好久不见。”
一次也没有。
此时已过二月,天气依然凛冽。
她霍然抬头,愣在当场。
夏漓拿上包,打了卡,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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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南辕北辙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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