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的脑子好似停止运转了。
她分析不出来,这种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也很抗拒去分析。
最后,她想,可能是从某些颜色网站上下载下来的吧。
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匆匆清理完了存储盘,夏漓关掉了电脑。
中午,姜虹打了几个菜回来,夏建阳也从保卫科赶回宿舍。
一家三口难得的聚在一起。
吃饭时,夏漓汇报了自己月考成绩。
夏建阳说:“前十名已经很不错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要劳逸结合。”
可以配得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
打断压抑哭声的是一阵模糊的脚步声。
手掌随意抹了一把灰,就在那椅子上坐下,往面前的旧课桌上一趴。
刚走两步,身后罗威冷笑一声:“你装什么清高?你爸就他妈会给我们家添乱。我告诉你,你爸这回算是摊上事儿了,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
她没有犹豫地推门。
夏漓开门见山,“妈,我听说我爸被人打了,是吗?”
不知道电话那端是谁,他的声音冷硬无比,甚至带一股隐隐的怒气:“……既然如此,我跟您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这说话的语气夏漓从未听过。
父母平凡,但相爱。
林清晓咬着酸奶的吸管,轻声说:“国庆的时候,我跟聂楚航聊过了。”
都明白,“再说”的意思是,高考完再说。
片刻,灰暗空间里亮起一星火光。
“你放屁。”
夏漓不想再听下去。
晏斯闻声朝着角落走了过来。
印象中的晏斯时虽然疏冷,跟人讲话也从来无所谓热情,但语气总是客气礼貌,不会不留一丝情面。
“嗯。”夏漓小口嚼着米饭,打量着父亲。
她被取名为“漓”,是因为那年父母刚结婚,去广西打工找门路,顺道去了趟漓江。那可能是他们玩过的为数不多的旅游景点,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挂在嘴边,念念不忘。
夏漓沉默。
夏漓顿住脚步。
选择题连蒙带猜,填空题和大题大片空白。
夏漓为自己有一瞬间曾怀疑这样的父亲,而感到些许惭愧。
罗威一把拽住她胳膊,“球捡起来了吗就走?”
可又比什么都更易碎。
“你信吗?”
夏漓顿住,霎时屏住呼吸。
“我放屁?”罗威冷笑,“他俩Q.Q聊天记录传得到处都是,你不信你自己问你爸去。他妈的也不嫌丢人,闹成这样,还得我爸给你们家擦屁股……”
罗威瞥她,“哦,你还不知道?你爸跟后勤部一男的老婆通-奸,被那男的给打了……”
好像青春就是这样,热情、张扬、单纯、自信……
夏漓正了正自己被扯歪的校服,往旁一绕。
夏漓自然也没考好。
下午两节数学课连上,数学老师占用了课间和晚饭时间,凑齐两个小时,考了张试卷。
“你们在医院?”
响了几声,接通。
跑回来时,经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的拐角处,直直地撞上了一个男生。
他在所有人,包括她眼里,都是木讷的,不善言辞的,真诚、勤恳、善良,又带有一点懦弱。
外头的风刮进来。
姜虹没作声。
夏漓一直没出声。
她急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