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马车一个颠簸,滚烫的茶汤泼了出来。
预想的疼痛并未落下。
顾长晋粗粝的掌覆在她的手上, 茶汤“滴滴答答”地从他手背滑落,在他白皙的皮肤烫出一小片红痕。
他却仿佛一点儿也不不觉烫似的,面无波澜地取过一块布帛,拭去手背上的茶汤, 叮咛她道:“容昭昭, 仔细烫。”
容舒低下眼,顾允直总喜欢唤她“容昭昭”。
那日在山谷的木屋里,从他用顾允直的语气唤她“容昭昭”开始,她便知晓了, 前世她吃酒后做的梦, 从来就不是梦。
松思院那张拔步床,只要床幔落下, 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有喜欢容昭昭的顾允直。
“顾长晋就是顾允直,顾允直就是顾长晋。”他曾经在她耳边如是道。
容舒知道他不会信她说的,她从不曾梦见过前世。
他那样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 大抵从醒来的那一刻便猜到了她有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