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里的老家仆对沈淮忠心耿耿,便如今是沈治当家, 他们也依旧把沈一珍当做沈家的大小姐。
祥云阁里, 沈治刚吃完药便听下人来报,说侯夫人回来了。
沈治楞了半晌方疾步往外去。
“珍娘?”他望着沈一珍,诧异道:“怎地不提前派人同阿兄说一声?”
沈一珍淡淡道:“沈园是我家,难不成我连回家的路都不识得了?”
她惯来主意大, 当初将昭昭从上京带回来扬州时也是如此, 一声不吭便到了渡口,也没提前叫人送份口信。
沈治好笑道:“扬州虽打了胜仗, 但眼下城里还有流寇、流民作乱。阿兄这不是怕你路上出事吗?”
说罢便又说要给沈一珍接尘,吩咐江管事去大厨房递话,一连说了好些沈一珍打小就爱吃的菜。
江管事退下后, 便陪着沈一珍往漪澜筑去, 温声问道:“这一路可有累着?”
沈一珍瞥了沈治一眼。
他面色十分憔悴, 隐有病态, 但对她却是一如既往的嘘寒问暖, 就跟幼时一般,事事皆以她为先。
沈一珍喜欢过沈治,当初听闻他有心上人时,也曾伤怀过。
只过去种种,早在她解除二人的口头婚约时便死了。
沈家危难之时,父亲原是想着给他一笔财产送他回谭家的,他却不肯,说入了沈家族谱,到死都是沈家人。
那样一张情真意切的脸,骗过了父亲,也骗过了她。
当然,兴许那时沈治说的的确是真话,他的确愿意与沈家共存亡。
只人是会变的,坚守本心从来就不是易事。
夜里几人就在湖边一处台榭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