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毓说完,就直接打断了,目光灼灼,因为蹲下的时候衣袍会落在地上,周晏都掖了起来,其实的模样略有些滑稽,不过他的神情正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自己而活。”
“朕、我知道,知道这些对于你而言很难舍弃,很难忘怀。我带你出来,亲自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知道,过往也不是那么可怕。”
“路上遇见的那些下人,可有与你相识的?可有与你不对付的?可有欺辱你的?”
任毓根本没注意这些,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或许是有的,她原本也没记住多少人。阿娘说过,不要记住不好的事情,她便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记住。
周晏见其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站了起来,也伸手将半蹲在地上的人提拉了起来,“好了,我们先离开此处,这些话,”他压低了声音,垂下头,“回到宫中再说。”
周晏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轻轻地在任毓的眼角处按了按,“这次用得不是很好的易容材料,若是被泪水染了,就花了。”
任毓:“……我没有哭,这不是泪水。”她没有哭的,这些,流淌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的,杏眼水润的映衬着光,反驳的语气也不太理直气壮。
周晏却是依了她的话,改口说道:“那是我说错了。”
突然间,有一声短促又嘹亮的鸟鸣响了起来,周晏神情一变,一道人影轻巧地落下了,“有蛊虫,就在邻院里。”
丞相府也有?
周晏说道:“那人不是一直都在春风楼么?”与忠勇侯一起,他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情,也让人盯梢着。
暗卫知道这话的意思:“没有出来过,这蛊虫不是她放下的。与那,”他停顿了一下,没太注意那女子是个什么身份,“应当是妾室,有关。”
韩淮的妾室。
任毓是知道的,她是知道的。
当初风风光光的忠勇侯府千金任羽,成了韩淮的妾室。这是祖母和她说的,任毓没有对任羽有什么看法,只是,只是觉得,与她无关罢。
后来从忠勇侯,也就是她的父亲,得知当年发生的一切,她也,她也难以生出更多的感触。虽然世人都说血亲最重要,血缘是一切。
就像是在茶馆里面,她听了一个很悲情的故事,就算她是其中的一个角色,也只能说一句,这个故事很让人难受,就再无其他感触了。
“韩淮娶了谁?”周晏没对韩淮的私事过多的关注,也怪这件事情很多人都避而不谈,他不知道也正常。
任毓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是任羽,就是,原本的、原本的那个会与陛下成亲的人。”
“既然她的母亲宋敏是会用巫蛊的,那么,她会的话也是符合道理的。”就像云娘会厨艺,所以,她会。
“会使用蛊虫,会有很严重的影响吗?”任毓没有亲身经历那一场战争,虽然,她也是受害者。她也被宋敏绑架过,虫子很恶心,但是也很虚弱。
之后忠勇侯和国师都与她说过,宋敏绑架她的原因,可能是为了给母蛊虫新的宿主,宋敏可能身子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