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咳了好几许才稍微缓过来,喝了水,总算觉得嗓子眼没有那么干涩疼痛,眼下瞧着如同天神降临的姬墨舒,心里头是欣然不已,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莫要……抱我了。”再抱着她的话,她会贪恋,就不舍得放手了。
“不放。”姬墨舒哪里舍得放开她,生怕一旦放开这如风中残烛的人儿就碎了。也顾不上解释,这时候的她完全遵循了心底的想法,把人紧搂在怀,颤抖着唇在那皎白的额上落下一吻。
一个……吻?苏娘更加不淡定了,她强撑着精神推搡道,“你作甚?不是说了不喜欢掺和太多利益的关系吗?现在你又在做什么?莫名其妙找过来,扰了我的心智,转头却又说不喜欢这样的关系。”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方才还很没有出息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眼下真叫她盼来了又开始卖弄坚强。
“我若不来,你是想死在这里吗?连最后一面也不见。”
“我……”
“你是个好姑娘,学会爱人前也不该忘了爱惜自己。”姬墨舒少见的失去了耐心,直接剖开问题的根源。自打被抓回皇宫这家伙就没底,既然这么被动为何不与她说清楚,眼下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么大的事居然都没有和她说,连一封信都没有,不禁怀疑若不是意外得知粮食问题,是不是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苏娘顿了顿,想要开口,却发现没有能说的话。
“君诺,我是不喜欢掺和了利益的关系,但不代表我就要束手旁观,不要让我担心了。”
再次听到了亲昵的称呼,苏娘知道,姬墨舒叫她的名就是来认真的,懵懵懂懂的她竟是再一次把一切搞砸了。
自知理亏,她吐吐舌便别过了头,也不说话,然而露出的半只耳朵,上面却已然染上了夕阳色。
“那你是因何而来?”是因着心系家国百姓而来,还是……因着她而来。
姬墨舒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定睛瞧着还在故作坚强的人儿,有时候她真的想把这人的脑袋敲开,好生瞧瞧里面是什么,不然为何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纠结这种问题。对这人来说,为何而来就这么重要吗?干脆用行动回答,她扣住那倔强的脑袋,对着苍白的唇印上了自己的温度。
吻,极尽轻柔,收敛的动作却隐隐透着热情,她小心又急切的舔舐着两片略微干燥的唇瓣,待唇瓣被舔的温润饱满,她又急忙撬开了两行贝齿,大着胆子探入那抔芳泽中。
扣住后脑的手情不自禁便用了几分力,两人的唇严丝合缝,几缕青丝自指缝溜走,带来温凉的痒意同时也叫她更为情难自己。真好,是实在的。天知道瞧见昔日床前的绕指柔出现在悬崖边时她有多惶恐,生怕来迟了,错过了她,好在上天垂怜,她如愿寻到了她。
稍微踟蹰的时候,她已然不由自主牵起了那只未受伤的手,触感冰冷刺骨,她心头一疼,转念便与之十指相扣。激烈的动作在唇齿间化作了温热,绯红渐渐爬上了苍白的脸,自吮的红肿的唇角滑落一行水痕,闪烁着暧昧的晶莹。
“我只因你而来。”
着重咬的那个‘只’字道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大逆不道,诚然,知晓西北旱灾其实她心如止水,什么家国大义心系百姓,在眼下的她看来不过是儿时折花的玩乐,说出来她自个儿都不信,但听闻她有难,她便急急忙忙赶来了,却用了家国大义的由头,可笑至极。
“呵……你真是个不坦诚的人。”苏娘没来由的笑了,不过她苍白的脸色却让笑容看起来异常脆弱,整个人瞧着都已经摇摇欲坠。
姬墨舒根本没法应那句调侃,只因着,瞧着眼前故作轻松的人儿,她的心如同被剐了一刀。
“对不起。”都是她的错,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个局面。
话刚落,苏娘娟秀的眉头便皱紧了,不过不是因着不接受她的道歉,而是不满她如此认为。
“不关你的事,没有你我也迟早走到这一步,你能来,于我而言已经很开心了。”生为天之娇女享尽荣华富贵的她在这一刻才感到了何为真正的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