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语塞,面对这样的内心独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又或是说没得劝,哪怕是放到她身上估摸着也只会如眼前的苏娘一般陷入迷茫罢。
这个话题许是太过沉重无解,两人都识趣的止住了话题,开始默默喝闷酒。
不知过了多久,苏影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做什么?”
“主子,属下打听到外头有传言苏若有孕,还被陛下抓到了京城。”
“什么?”
苏娘瞬间醉意都清醒了几分,她费力的捏了捏眉心,苏若不就是她吗?她分明在这,真正的苏若也被她藏了起来,那被抓的苏若是谁?不对,她想到什么急忙问,“那墨舒呢?”
“不知道,属下只是从走商那打听到的消息,或许她已经知道了。”
“快,你快去通知她不要中计。”
“好。”
苏影正准备去打探姬墨舒的消息,前脚刚走,后脚苏轻舟又找了过来。
“苏轻舟?”
“公主,墨舒她进京了。”
“什么?”
0101 101 释然
苏娘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距离姬墨舒被抓的半月后。
千里奔袭,日夜兼程,久别重逢却顾不上欣赏家乡的风景。苏娘直捣黄龙,奔向了孕育养大她的皇宫。
这日下着小雪,大地落了个白茫茫的一片,宫墙上的红漆在白雪的衬托下如同六月的骄阳,竟是有几分刺眼。恢弘伟岸的宫殿向世间万物昭示着工匠手艺的巧夺天工,走近了看,发现宫门并非关闭,太监总管带着一队人马站在宫门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苏娘吩咐车夫勒停马车,随后走了出来。
还未开口,太监总管便信步上前,肥头大耳的太监揣着手身上罩着斗篷站立在雪地上,就好像雪原中的圆雕,脸上的横肉把眼鼻口挤在一起,留下数道深邃的沟壑,两只眼睛硬是成了一条缝,又因为下方突兀的鼻孔而显得贼眉鼠眼。
只见太监在剧烈苏娘几步之外站定,拿着拂尘矫揉造作的甩动了下,便抄着一把尖细不男不女的声音颔首说道。
“公主,请随咱家走一趟吧。”
“呵,倒是料定了我会来呢。”苏娘冷眼扫视太监身边的侍卫,竟然派这么一坨‘肉山’来接风洗尘,好你个皇帝。她嘴角略微勾起,弯出一抹嗤笑的幅度,并未拒绝横肉太监的‘好意’。
被侍卫们簇拥着,苏娘漫步在熟悉的皇宫内,走过每一条巷子,跨过每一道宫门,她就像一个客人般观察着久别重逢的家园。皇宫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巷子与园林恍惚间还能瞧见儿时嬉闹的影子,就连宫门外的石狮子被顽皮的她凿掉的爪子与牙齿都能看出来。
这里,是她的家。如今却成了三番几次想杀她的人的家,而她,摇身一变成了客人,不对,如今已经算囚犯了。
最后,她被太监领到了一间重兵把守的宫殿。
刚刚踏入宫殿,未见其人,却先闻到了浓郁的药香。为何有药味?怀揣着疑惑,拐过外侧遮挡的屏风,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怔住了,随之心头便猛然窜出一股惊恐。
“墨舒!”
宫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并非旁人,正是姬墨舒,确切来说是如同到了穷驽之末的姬墨舒。一月前还俊美无双的姬墨舒现在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很单薄,小脸白的如同金纸,脸颊上本就不多的肉完全消失,甚至凹了进去,她的爱人此时竟是形如枯瘦的老妪。
几个太医在姬墨舒身上扎针,屏风后侧燃着一排炉火,药罐子成排放在炭火上,宫女正拿着扇子不断扇着炉火,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伴随着空气中愈发浓郁起来的药味让她一度怀疑这个房间是个炼丹炉。
苏娘只一眼就眼眶发酸,顾不上身份与形象,她直接扑了上去。
“你们做什么?”她一把推开了正拿着长而粗的银针准备扎进姬墨舒脑袋的太医,当看到姬墨舒苍白的手臂上居然全都是被扎出来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