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舒脸色更冷几分,碍于长幼有别还是老实抱手行了个礼。
苏轻舟也走上前,看向耀武扬威急着要给晚辈下马威的姬咏,讽刺道,“姬叔伯带着这么多人闯入姬府有何贵干?莫不是以为墨舒回不来便带着儿子迫不及待要吃绝户?”
“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担心长兄和侄女。”心思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姬咏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他恨的牙痒痒,都快得手了姬墨舒这小妮子怎的像个程咬金一样,果然命贱,病了这么久又失踪这么久都死不了。
“关心?”姬墨舒冷笑,“我瞧着倒不像关心,反倒是堂叔恨不得我回不来罢?”她又看向一直不开口端坐如同泰山似的姬老祖,“老祖宗随着堂叔过来难道也是为了帮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咏儿,咋回事?”姬老祖亦是被说的脸上发烫,今日过来其实是姬咏与他说姬老爷失踪,姬墨舒不见踪影,现在商会都在争夺会长之位,为了守住姬氏子孙的财产与地位他才过来‘主持公道’。结果姬墨舒还活着,活蹦乱跳,根本就不是印象中那个病秧子,姬咏怎么不与他说姬墨舒治好了病,岂有此理。
“老祖宗……不是这样的。”姬咏慌忙的摆了摆手,一时间也没了话。
“哼,混账东西。”姬老祖暗骂一声,看向姬墨舒正色道,“小舒,你堂叔他也是担心你爹,关心则乱,今日之事便当过去了,你可不能怪他呀,血亲到底是血亲,血浓于水。”
姬墨舒冷眼旁观,人情世故就好似一场荒唐的大戏,戏中人都会因为一己私欲在特定的时候露出丑陋的嘴脸,简直可笑。她来到吃力的撑着桌子摇摇欲坠的姬夫人面前,把人搂在怀里。
“舒儿?”姬夫人泪眼婆娑,她下意识轻抚姬墨舒的脸,似乎以为在做梦。待触及到温暖真实的触感,多日以来郁结在心的苦楚才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气急的她狠狠的垂了姬墨舒一下,“你上哪去了呀,你爹都……你还没个人影,总是这样,你个大不孝的。”
要强稳重的贵夫人在这一刻也控制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露了脆弱,天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姬老爷失踪,姬墨舒也没了消息,还有传言说姬墨舒遭遇不测客死他乡,孤苦伶仃的她差点就要随着姬墨舒去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又让娘担心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是我的错,我先带您回房休息。”
姬墨舒心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的亲人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受这些磨难?顾不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激荡,她拦腰抱起姬夫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抱回了西院。
紫苏已经屏退了所有外人,姬墨舒把姬夫人放在床上,瞧见姬夫人头上的花白心里顿时又堵得不行,她走到茶几旁,转眼便沏了一杯安神茶。
“娘,先用点茶。”
“舒儿……”姬夫人就着姬墨舒的手喝了口茶,又担忧的看着姬墨舒。
“别担心,我去摆平他们,还有爹还活着,我会亲自把爹带回来,我向你保证,之后我们便不管这些人间破事,就一家人在一起。”姬墨舒把姬夫人拥在怀里,心疼的不得了。既是心疼姬夫人,也是心疼姬老爷以及……心疼她自己。
“舒儿,你可是有心事?”要说这世间最了解姬墨舒的人或许不是苏娘,更不是魏孝义,只能是姬夫人了。姬墨舒哪怕不说,姬夫人依旧能感觉出来姬墨舒此去归来后褪去了曾经那种意气风发,竟是透着沧桑。
姬墨舒眼中的泪差点冒出来,她苦笑道,“娘,以往你总与我说好人有好报,不见得,真的不见得吧。”
世人皆说好人有好报,可从她的经历来看,作恶多端不顾民生的皇帝坐拥九五享尽荣华富贵,贪婪无耻的堂叔堂哥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无情无义的苏娘照样在伤害了她之后坦然自若的去追求皇位,甚至是愚昧的百姓在冤枉豫商之后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反倒是顾婉约这样一心为家人谋福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