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徵平复了下呼吸,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爸就是替你委屈……我囡仔这么好……”
“爸,我一点都不委屈。”林徵的话刺得她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热辣辣的。她立刻偏过脸,假装被风吹迷了眼,抬手飞快地蹭了下眼角。“我现在工作有着落,房子也解决了,您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这多好呀。梁家那边……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现在就希望您养好身体,到时候健健康康地看我演出,好不好?”
“好,好,都听你的。”林徵叹了口气,顺从地点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脚下跃动的光斑,又低声补了一句,“囡仔啊,要是……要是真有什么委屈,别憋着,跟阿爸说好不好?”
林栖雾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沉默了两三秒,才用很低很低、几乎被风吹散的声音,含糊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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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吞噬了残存的橘红,天穹间染出一片近乎墨汁的浓黑。
一天排练结束,林栖雾揉着发酸的肩颈从侧门走出,抬头看了看天,见有风雨欲来之势,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倏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里闪了出来,直直挡在她身前。
……是梁知砚。
他穿着熨帖的衬衫,但领口微敞,头发不像往常那样一丝不苟,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神色难掩焦躁。他的怀中抱着一束卡地亚联名款朱丽叶玫瑰。杏粉色花瓣边缘晕染着熔金般的浅橙光泽,隐隐散出雪松木混合着白兰地酒的微醺沉香。
见到林栖雾,梁知砚立刻上前一步。
“栖雾!你终于出来了!”男人的嗓音急切而讨好,“我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栖雾,你那天怎么自己回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少女脚步猛地顿住,眉眼间的疲惫瞬间被冰冷的寒霜覆盖,她甚至没看男人一眼:“让开。”
“栖雾!”梁知砚非但没退让,反而又逼近半步,试图把花塞到她手里,“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是我冷落了你,Louis生日宴上又让你喝了那么多酒,系我衰人!系我冇照顾好你!”(是我混蛋!是我没照顾好你!)
他语速飞快,紧紧盯着林栖雾的脸,试图捕捉一丝细微的松动,“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他见少女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望向别处,急忙抛出准备好的筹码:“栖雾,等你下个月毕业,我这边项目也刚好收尾,我们就去旅行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意大利普利亚吗?就我们两个人,好好放松一下,把不开心的事都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栖雾终于缓缓转过头。
原本那双清澈灵动的琥珀杏眸,化为黑沉沉的幽潭,未泛起任何一丝涟漪。
梁知砚被她看得蓦然发虚,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栖雾?你……你说句话?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林栖雾的嘴唇终于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彻底击碎了男人内心的侥幸:
“梁知砚,我们分手吧。”
“还有”她的眼神骤然犀利,冷得像淬冰的刀锋,“我爸爸最近需要静养,我不希望任何人,尤其是你,去打扰他。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别出现在他面前。”
林栖雾说完,再也没看男人一眼,侧身绕过他,径直走向街对面的公寓。
梁知砚僵在原地,手里那束玫瑰颓然垂下。
……
暴雨即将倾盆,林徵靠在病床上,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手机倏然间震动,屏幕上的名字他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知砚?”
“伯父!”电话那头传来梁知砚颓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沮丧而可怜,“伯父……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求您了……”
林徵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坐直身体:“怎么了知砚?你慢慢说。”
“栖雾她……她突然要跟我分手!”梁知砚尾音有些发颤,仿佛适才痛哭了一场,“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