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张建设放寒假,张翠要带着张建设一道回一趟豫省。
张和平的学校就在豫省内,回阳城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宋露白不准备和她妈一起回去,卫扬空不出时间,她要趁着过年的时候把卫宜华送去首都,等返程,她倒是可以去阳城看看。
纵使再不舍,夫妻俩还是把孩子送走了。
时间眨眼来到了1983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神州大地。
去首都学习了一趟,宋露白心里感慨良多。
疆省想要追上内地的发展,还得再努力很多年。
卫宜华确实是有天赋的孩子,经过考核,又在苏鸿的引荐下,她被一个名头很响的老师带在身边,这次来首都,宋露白都没见着她闺女几面,因为她闺女总是很忙。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宋露白和一起前来学习的同事找了片靠墙的地方等着。
火车站外有卖各种吃食的,宋露白和同行的人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到了外面的广场上。
米糕的味道香浓,宋露白付钱时,被不远处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
“妈就这么丢人?妈供你读大学,让你吃好穿好,到现在你都不认我了?你真有良心啊!”
“不是不认,我跟你咋说不明白呢,李岩家不一般,要不是他,我的工作就分配回疆省了,根本就来不了首都,我参加高考时,咱俩划清了界限,要不然我根本就没办法报名,他家知道我的情况,如果咱俩再来往,他父母肯定不会同意,妈,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会把你安排好,你能不能别揪着别的不放了?”
宋露白侧头看过去,就见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身量高挑的年轻女人正急赤白脸的和她身前的女人说着话。
因为两人说的是豫省的乡音,所以宋露白听清楚了每一句。
年轻女人身前的女人包着头巾,头巾的边缘露出近乎全白的头发。
宋露白只看到头巾下露出的侧脸,布满了干枯的细纹,伸出的手上也布满了岁月的风霜。
“我省吃俭用把你供出来,到现在你连认都不认我了,你咋这么没良心,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溺死,我活到现在就指着你,结果你现在就这么对我,我还不如死了,老天爷,我到底是造什么孽了!”
如今风华正茂看起来有份体面工作的林锦瑶气的跺脚,“妈,你为什么不能再为我想想,往后你别再来这摆摊了,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工资,你只管享福就好了,我只是不在你身边,我没说不管你啊,你为什么不能为我想想?”
刘梅的眼睛瞪的很圆,她将身前插着糖葫芦的架子摔倒,红彤彤圆滚滚的糖葫芦摔了一地,引起周围旅客的注意。
林锦瑶哭着蹲下身开始捡糖葫芦,“我说了会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给你钱让,你别干了,怎么就不算是孝顺你?”
刘梅弯腰恶狠狠的戳着她的头说:“孝顺?你连亲娘都不认了,我连你娘都不是了,你那是啥孝顺?你是有本事了,可你连你娘都不认,你觉得人家就能看得起你了?”
“你也别在这了,还不如和我一起回老家,以你的条件,照样能找一个好的,到时候我给你看孩子,咱一家好好过日子。”
“你是我生的,我要享福也要跟在你身边享福,你不认我,把我养在外面,我孤苦伶仃的那算什么?哪天我死了你也不知道!那是福气吗?你要是想好好的,就听我的…”
见不着包着头巾的女人的全脸,宋露白也知道她就是刘梅。
付钱时,卖米糕的大娘摇头说:“那母女俩隔几天就得吵一架,那丫头也是的,找了个条件好的对象,连亲妈都不认了。”
宋露白拿着米糕走了,林锦瑶的哭声响在外面的广场上,淹没在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中。
坐火车到石城,她提着东西去看了她妈。
她妈已经退休了,因为平日里没什么事做,和相熟的退休同事一起开了个店卖饺子和馄饨。
宋露白进店时,把从首都给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