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立半晌,回过神来时,被亲的右脸骤然一阵滚烫,好在有夜色作为掩护,她瞧不见。
裴钰清心里才这般庆幸的想着,那胆大包天的姑娘竟然又将冰凉的小手贴了上来。
谢晚凝摸了摸,男人脸上的热度几乎能烫手,她讥讽一笑:“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就是再好的脾气,裴钰清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垂下眼直直的看着她。
谢晚凝巍然不惧同他对视,“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自己不喜欢我?”
夜色下,她的眸光依旧清澈透亮,应该是准备歇息后重新起身,她发上只松松的插了只玉簪,额边鬓角有碎发落下,正仰着头看着他,两人其实离的很近。
近到他可以清楚看见她好看的唇形正微张着,随时准备再说几句奚落的话语。
裴钰清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谢晚凝没有阻拦,她松开握住他衣襟的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完全没有心思,也不想去分辨他究竟是嘴硬,还是装模作样,或者根本就是她自作多情误会了他的心意了。
她走的这么斩钉截铁,裴钰清没忍住张口喊她的名字。
可这回,她没有停下的打算,他顿了顿,终于抬步追上去。
“……喜欢的。”
谢晚凝脚步微滞,没有回头。
裴钰清看着她的背影,手掌缓缓握紧,嗓音艰涩:“我喜欢的。”
从来没有人能将他逼到这个程度。
若不是喜欢,他怎么会费这么心思,怎么会任她左右情绪,怎么会日日守在茶楼等她经过。
……怎么会让她亲到他。
他其实能躲开的。
她说的没错,他真是个伪君子。
谢晚凝转身,抬头看了他一会,轻声道:“你腰弯一弯,我脖子酸。”
“……”裴钰清眼睫颤了颤,缓缓弯腰。
两人平视,目光交汇在一起。
谢晚凝道:“你答应的话还算数吗?”
那个,她记起他是谁后,他就承诺她一件事的话,还算数吗?
裴钰清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说。”
“十四岁那年冬天,我患上雪盲症,目不能视,特意来农庄养病,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位哥哥,他博闻广识,弹得一手好琴,还教我弹琴,好几次看我要哭,为了哄我还给我念书,讲故事。”
她顿了一顿,道:“我阿爹待我都没有这么耐心。”
裴钰清唇角微抽,眼露无奈。
谢晚凝才没有理他,继续道:“在我眼疾痊愈,能视物后,他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年纪,不知道他身份,只记得他告诉我他叫裴长卿。”
“我寻遍了庄子里的佃户,还有附近村子,都没有姓裴的人家,他那么博学,定然不是普通农家子,我想他起码是个秀才,又去寻周围的学堂,还是一无所获。”
说着,她抬眸的看向他,问:“那个裴长卿是你么?”
裴钰清静默几息,缓缓点头认下:“是我。”
谢晚凝语带控诉:“你当时为何消失不见?”
第94章
“……”裴钰清微微一顿,道:“你有倾心相许的未婚夫,我不宜同你相交过甚。”
他十分坦然,坦然到叫谢晚凝有些发愣。
她想起了两年前的冬天,患上雪盲症的那大半个月,她双眼被蒙着,世界没有颜色,来到农庄调养。
彼时临近年关,父母事务繁忙,兄长是新科探花郎,已入朝为官,他们没有时间时刻陪在她身边,只有偶尔得空才能来农庄探望。
那一年的夏季,陆子宴便奉命跟随大皇子去了岭南,离开时只说会在过年之前赶回来。
所以,寒冬腊月,身患眼疾的她,身边除了两个亲近的婢女外,没有亲人爱人陪伴。
给陆子宴写的信从没收到过回音,平常还不觉得什么,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