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谢晚凝怔愣的看着他,“你年长我许多,性情平和,为人稳重,向来走一步看三步,从不意气用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除了年长你许多,这个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外,其他算什么…”裴钰清笑了笑,道:“晚晚,我也是第一次爱人,失去你,我也会痛不欲生。”
他年近而立,长她十一岁,在她面前当然平和稳重。
娶她过门后,自当将她捧在心头,疼之护之。
就算被陆子宴疯狗般的撕咬,扰的烦不甚烦,也绝不能在她面前表露。
就算嫉妒发狂,也要展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让她难做。
他确实能忍,可不代表他能忍受失去她。
尤其,还是那样惨烈的方式。
为了他而逃离陆子宴身边,遇上歹人,被逼投湖……
裴钰清呼吸一颤,自重逢后一直和煦的神情终于绷不住,露出几分仓惶之色。
“晚晚,”他张了张唇,“若不是发现窗户底下的铁链,推测你或许有一线生机,我大抵就要随你去了。”
这么久以来,他谨记自己年长她许多。
所有苦闷、嫉恨,和患得患失的情绪,都自己默默咽下。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彻底坦露自己的脆弱。
第509章
时间退回几天前。
襄州城内。
陆子宴得知谢衍誉奉皇命,去汴州作为此届乡试主考。
时逢乱世,谢家乃文臣世家,在陆子宴眼里,他岳丈一家子都是花拳绣腿,就连身边下属,也连个顶用的高手都没有。
实在不宜各地奔波。
官场倾轧复杂的很,况且这会儿那两个皇子已经被逼到绝境,到了随时要狗急跳墙的地步。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出昏招。
爱屋及乌,他愿意为谢家人多费几分心,便叫心腹去查查汴州那边的官场局势。
结果当天,鸣风就传来一个消息。
汴州的新任知州,是新科状元季成风。
这名字,陆子宴当然不陌生。
前年宫宴,他曾亲眼见到他的晚晚收下对方赠予的红梅。
当时他还醋过一场。
后来想到,这是个活不过来年开春的短命鬼,便也宽宏大量了一回,没有去管。
而今,再度听见这名字,陆子宴那张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波澜。
坟头草都该半丈高的人,没死?
……为什么?
不过一转念,他便想到了答案。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那个姑娘管起了闲事。
只要事关谢晚凝,陆子宴永远没办法心平气和。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神情几番变化。
最后,咬牙道:“独独对我狠心!”
连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她尚且‘怜贫惜弱’,要救人家一回。
怎么不想想,她这么逃离他身边,是想要他的命!
她就这么想要他的命?
还是说,除了裴钰清那老男人外,他的晚晚还对其他人起了什么心思?
想到季成风那张脸,陆子宴只觉得心头一股火起。
杀欲开始疯涨。
鸣风不着痕迹退了半步,道:“地牢里还有一百多叛兵,可要…”
陆子宴轻轻抬手,“哪里需要费那个功夫,这儿不是有几个现成的吗。”
说罢,他转身进了关押虞城,和几位虞家军副将的刑堂。
很快,刑堂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来,只余陆子宴一人在里面。
无人清楚里面发生的事,也无人得知里面的陆子宴是什么模样。
但几位亲近些的副将们都知道。
自打谢姑娘死后,他们的主子就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