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两名奉命去打探消息的侍卫,连夜赶回复命。
裴钰清听完,唇动了动。
“汴州…”
陆子宴当日带回那外室的地方。
他低低念叨了声,“还真是巧了。”
当日陆子宴不做下这样的蠢事,他就算费尽心机,也无法插入他们之间,将那个姑娘哄进门。
眼下,他要亲自去一趟。
若推测的都准,那他就将那个姑娘迎回家。
反之……若一切都是他的妄念,那只盼她能等等他。
裴述明白他的打算,请示道:“属下这就去备车马。”
“慢着,”裴钰清喊住他,“让底下人不要停止打捞,对外说我身体虚弱,缠绵病榻,无法下床。”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方继续道:“半月后我昏迷不醒,再带我回京救治。”
“您是打算金蝉脱壳去寻夫人?”裴述反应过来,道:“就算是隐藏行踪,您还是得带上些人。”
裴钰清道:“不是现在,这些天我还得露面,等陆子宴那边下一步动作。”
想到那日别院的交锋,还有这段时间杀红了眼的陆子宴,裴述眉头一皱,“那疯子不会真要……”
裴钰清道:“不会。”
言罢,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没有打算给下属解惑,为什么不会。
第472章
将军府。
落水后被下属们救上来的陆子宴面颊滚烫,额间冒出层层冷汗,正双目紧闭,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鸣风鸣剑和几名副将来来回回的踱步,急的脚底都要冒烟。
见大夫站起身,一个个都迎了上去,“如何?”
这些都是手中有无数条人命的军中大将,此刻又十分急切,便显得气势骇人。
老大夫哪里见过这阵仗,背着药箱,急急退了两步,才颤声道:“将军患有心疾,这次是哀毁过度,惊痛攻心导致旧疾复发。”
“心疾!”众人不可置信,“咱们王爷身强体健,何时有了心疾!”
鸣风鸣剑身为随侍,比其他人更亲近些,想到自家王爷那几次吐血,面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如神祗般无坚不摧的主子,竟然患有σσψ心疾。
这病不是沛国公府那病秧子才有的吗!
鸣剑上前一步,道:“这心疾能不能治?我们将军可有大碍,何时能醒来?”
“心疾没有根治的法子,需要自己好生调养,喜怒哀乐皆不可过盛,至于何时醒来,”老大夫顿了一顿,道:“按理说,早就该醒了。”
言下之意是,如今没醒,是陆子宴自己不愿醒。
他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怕了。
现实太残忍,他害怕醒来面对,生了逃避的心思。
鸣剑喉间一哽,想到自家主子这两年的不易,险些落下泪来。
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战神,哪怕是天下,都能随手取之,却在男女之情上屡屡受挫。
好不容易见到了点曙光,心上人松口许嫁,婚礼都在准备,余生都该圆满的情况下,对方跑了。
跑了就跑了,偏偏还遇上不长眼的将人逼死。
如今,谢姑娘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他们家主子该如何自处!
鸣剑又恨又怒,可不知该恨谁,也不知该怒谁。
将军府上空的天色随着陆子宴的昏迷,一日比一日都愈发暗沉。
府里上至几位手握兵权的副将,下到洒扫的奴仆们都面色冷肃。
原本定好的年后回京,也只能暂时搁浅。
一连三日,陆子宴还是没有醒来,就好像……已经心存死志,永远不会再醒来。
鸣风端着药碗入内,正要如往常般给主子喂下,拿起汤勺的手却猛地一颤,生死危机中都冷静自若的瞳孔不自觉放大。
一旁的鸣剑见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面色也是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