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望向二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无声对话在兄弟间流转。

这个凡人，不简单。

玄姬全身剧震，双眸猩红，勐力挣扎，却被紫水晶封印死死压制，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半分。她怒不可遏，声音刺耳如刃，“枉我一番信任，妳竟也是个卑鄙小人，妳明知那些人多么龌龊，却偏要助纣为虐！”

小青眼神微动，手中灵力输出愈发勐烈，指间青光炫目如剑刃，她语气不带情绪，“妳虽可怜，但罪无可恕。”

玄姬咬牙怒吼，声嘶力竭，“妳就光明磊落？妳这一生从未为心爱之人做过坏事？哪怕只是偷颗糖果，那也是罪！”

小青抬眼，神情冷静，“我做过。”

她剑指骤张，灵气暴涨，如山泉倾泻，“但没妳这般荒谬，人肉宴、斗兽场、血池肉林……这些不是为了归鸿，只是妳贪恋权势、享乐私慾的外壳，妳没有开脱的理由，妳就是有罪。”

这番话将玄姬逼至绝境，她怒极反笑，忽然仰天咆哮，一道苍蓝气影自她袖口骤然窜出。

“别欺负我娘！”

孩童稚嫩却尖锐的怒吼划破长空，那条缩小的苍蓝小龙现身，张口咬住小青的手腕，利齿穿肤，血珠骤溢。

小青始料未及，吃痛闷哼，随即反手将玄晚照狠狠甩开，只听“砰”一声，小龙撞入墙面，垂尾昏厥。

这一扰动灵力微乱，封印顿生缝隙，玄姬眸光一厉，勐地九尾齐张，炸裂气流震开青光，转瞬成钻，一路席捲而下，如狂风骤雨般轰向小青。

“小青，快躲！”业止目眦欲裂，声如惊雷，这瞬间发生太快，他甚至连唤出法相的时间都没有。

小青听见他的声音，却发现自己身躯竟被玄姬妖威压制，四肢僵直如铁，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她双眼张大，眼神在惊惶中转向业止，无助喊道：“业止……”

碰

九尾狠狠撞下，震起漫天碎石与浓烈烟尘，遮天蔽日间，视线一片模煳。

业止心脏勐然一紧，彷彿有什么东西当场被撕裂，他怔在原地，一时失语，只觉脑海“嗡”的一声炸开，像是世界瞬间崩塌，尘寰尽碎。

耳边，熟悉的恶念再度如潮水捲来，细声如魔，低语不休。

“她出事，是因为你无能。”

“保护不了她，是因为你太迟钝。”

“她会死，是因为你让她一人面对。”

“小青！”业止终于嘶吼出声，悲愤欲狂，那声音几近失控，彷彿将胸膛撕裂，心血尽洩，业止闭上眼不敢直视惨状，无力祈求道：“别这样......我求妳......别这样......”

烟尘尚未散尽，玄姬已惊骇出声，声线尖利失控，似野兽被捅中死穴，“不可能……这不可能！妳怎么还活着，妳竟是蛇妖？”

声声质问如雷贯耳，震得殿中回音不止。

尘雾中，一道倩影缓缓站起，三千青丝披散于背，随风飘扬如水墨飞舞，额角被风刃所伤，血痕斜斜而落，却更衬得她双目如炬，明亮得几乎逼人。

小青唇角一挑，扬起抹与伤势不符的嘲意。她气息微乱却不退半分，灵力自掌心涌出，紫光宛如雷电激盪，再度催动玄姬颈上紫玉吊坠，冷笑道：“哼，谁准妳有九条命，就不许我多活一条？”

刚才那致命一击，小青已做好身殒道消的觉悟，哪知关键时刻，脑后那枚琉璃莲花簪忽地飞出，横于她身前，结为一方晶盾挡下九尾轰击。

水晶崩碎，碎片化作缕缕细沙，倏然没入她体内，那一瞬，一股熟悉的温润气息灌入四肢百骸，柔和如薰风，安宁如梦。

小青一愣，随即明白，那是阿紫，不，应当说是胡婉儿。

那份柔情、那份牵念、那股灵力的轻拂，如同许久未见的亲人悄然回应，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予她新的力量。

耳边传来胡婉儿的低语：星辰随所愿，步步护前程，我祝福妳......此行得偿所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