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心中一颤,只觉如今的他竟透出几分熟悉的影子,如此孤傲冷漠的神情,与她曾熟识的法海相似无比。

小青眼见自己成为放羊的孩子急切解释道:“我真没骗你,我是因为……”

业止身形清瘦,然力道依旧惊人,反手将小青制在身下,眉眼间死灰沉沉,唯独瞳底隐隐燃着一点恨意,薄唇微启,嗓音带着几分冷冽,“回来做什么?”

他恨、他怨,差一点便能了结这孽缘,逃离这扰人的世道,世上最残忍之事,莫过于在绝望中窥得希望,继而又被打落深渊,连挣扎的余地都无。

莲香阵灭镇时那人人称颂的小菩萨便死了,业止由此而生,业止失去一切的业止并无怨怼,只想将就过完一生。

可造化弄人,小青出现了,教他如何拾回往日摒弃的喜怒哀乐,他感觉自己活的像个人,有种苟且偷生的窃喜,常年苦修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极度恐惧,怕这份恩惠被收回,他只剩小青,如果连小青都没了,届时又变回一人,这样的日子,太孤单了。

从剃发那日,便在愀然中慢慢闷死业止,只是他不愿承认,后来想明白了,总归业止也不是原本的他,又何必在意这虚名,可业止还是很不甘心,法海到底不是“他”,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否认“他不是法海”,直到小青那句“法海”,业止觉得“业止”是该死了。

幽暗之中,沉伏许久的巨蟒缓缓睁开双目,一对金瞳冷冽似霜,映着微弱的火光,微微闪烁,如流金碎芒,森然骇人,他一动不动,潜藏于阴影之内,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凝视着小青,似在探寻,亦似在窥伺,冰冷而又深不可测。

“我是……”小青唇瓣微启,话音刚落便被业止骤然吞没。

此吻不似温存,更似报复,带着压抑许久的怨愤,带着深重难解的执念,似要将她活活拆碎吞入腹中。

小青吃痛挣扎,然他手掌已牢牢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之重,令人无法动弹,粗舌探入,勾缠翻搅,令人难以呼吸,恍若被困深渊。

三年苦寂,日日煎熬,那抹幽淡竹香于他而言,是梦魇也是解药。他戒之不得,忍之不能,终是失控,堕入这无休止的贪婪索取之中。

业止身上除了浓重檀香味外,还有腥甜血味,小青知道业止定是气没了理智,可他的身体状况看那夸张的出血量,到底还是强弩之末,就怕做到一半,这人直接暴死在身上,越是挣扎钳制越重。

小青手腕高举过头被节骨分明的大掌扣着,嘴唇被吮的肿痛,舌根子发麻,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担心你的身体……”

也不知道业止是如何过度解读,恨恨说道:“何必虚与委蛇,又不是不晓得你这狡猾脾性。”

黑蟒不知何时游到身侧,似是麻绳捆住小青双腕,业止手得空后掐着小青下巴,“你大可直言,是心疼法海这具身体。”

小青被捏的颚骨生疼,但还是艰难说道:“业止……”

碰一

业止听见这句叫唤像是起应激,一拳重砸在小青头边,耳边还有清脆的石头碎裂声,几粒小石子也弹到小青脸边。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越过临界点,他喘息急促,整个人像是濒临崩溃的琴弦,终于在一瞬间断裂,声嘶力竭地怒吼:“我不是!”

黑气翻腾,像是被压抑了千年的怨毒终于挣脱桎梏,蔓延至每一寸肌理,暗金色的眸光涣散,透着诡谲而妖异的暗金,他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内敛的自己,而是一头被撕开牢笼的野兽,任凭情绪肆意狂暴。

他手指紧攥,猛然一扯,衣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尤为清晰,像是一层层理智的剥落,带着无法挽回的沉沦。

洁白胴体显出,左肩上那道浅淡伤疤助长业止压在心底已久的凌虐之欲。

她生性顽劣,跑了一回又一回,既赶跑了这回,定当还有下次,到底还是要让她长些记性,有些事不能用生性自由当借口,话说出口总归是要负责任的。

她既不负责,那业止也不介意让她长记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