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荒野大地,他意味深长说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做,不然永远都会停滞不前。”

待到高启贤锦衣还乡那日,受众人簇拥之时,看着每张枯瘦灰黄的脸都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他,高启贤突然明白义父当年口中的意思,于是他毅然决然选择留下整顿。

没有贪官污吏,荒州在有条不紊的变好,只是这变好的速度还是太缓,高启贤担心他身故后这片土地的居民将再重新陷入混乱中。

听闻龙山仙家百立想从那寻找永生之法,辗转多次终于遇上高人告诉他这“天道冥契阵”续命,只是代价必须牺牲儿子。

牺牲孩儿只为续命值得吗?

高启贤看这正待百废俱兴的荒州陷入沉思,他与儿子彻夜长谈,得出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竟愿意舍身为他,儿子在他的教养之下有所成就,高启贤始终忘不了那日儿子做揖说道:“荒州不能没有父亲,儿子愚笨死不足惜。”

高启贤第一次夺舍儿子,痛不欲生。

可随着次数逐渐增多,再看这日益兴盛的荒州,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其间也有儿子反抗拒绝,他依然选择下狠手,为了大义荒州不能没有他。

兴许是妖邪之法用太多,他开始力不从心,这时神秘人告诉他,可以透过食血脉的心肝续命,他觉得生剖成人还是太狠了些,于是将魔掌伸向刚出世不足月的庶子。

再到后来,锦官人才辈出,当朝皇帝亲自提笔赐名“锦官城”,高启贤仰望那块匾额,声泪涕下久久不能自己,不知是在泣终得偿所愿,还是泣自己一路以来踏着血骨之路,他不是没后悔过,但这事一但开始就没回头路。

他热爱锦官的一花一草,喜欢看这片土地洋溢着人们的幸福笑容,他仍觉得人生短暂,可作为一个人,又怎能承受这冗长岁月?

锦官城已然很好,他时刻在想,还能如何变得更好?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

他想啊想,已然陷入魔怔而不自知,这才让风无月兄弟躜了空子酿下大错。

高启贤说这些冗长往事之时也在将这些树根收回,悄然修补自己毁坏的破瓦残片,待到故事尾声,锦官城已然完好如新,高启贤的本体逐渐灰败溃散化作尘土,此时在巨树顶端的高县令款款出现,他苍老许多,却掩不住他一身傲骨,负手而立慢步在地窖之中,“留我一命,我气数以尽,终归有人得活着收拾这残局。”

眼见业止脚步微动,小青已快一步挡在高县令面前。

业止眉心紧皱,“放他一命,你岂知这不是他另一个骗局?”

“我当然知道,我看人可准。”小青理直气壮分析起利弊,“再者他要死的太干脆,那些枉死人的家属怨气又该如何宣泄。”

业止讪讪收剑,转着手腕一节般若系断开,连到高县令的脖子之上,“此物感知到灵气便会当场收束断下你的头颅。”

高启贤不以为然,并没有任何不满,只是觉得因果轮回这是自己的报应,脸上并无任何惧色。

巨树收起,天将破晓之时,远方大队人马滚着尘土而来,为首之人是林明轩,高县令慢步走出城门,出城之时踏在裂成无数碎片的“锦官镇”匾额之上,他低头凝望满是感慨,再看这无边尽的原野,寒风徐来,天边升起晨光,他大声诉说自己的罪孽,没有反抗干脆投降。

后来高县令在众人注视之下以车裂之刑结束冗长一生,高县令死时不光有愤怒的民众砸臭鱼烂菜,亦有许多受他教育之恩的官员不畏人言身着白衣脱帽送行,高县令行刑时他们叩首齐声高喊:“高县令好走!”之后更是不畏脏污血腥从厨余中找出高县令尸首一块块拼回,数百官员白衣染血满身脏污,默默承受旁人谩骂为高县令捡尸,那场面可歌可泣最终是载入史册令人震撼,当然些都是后话。

众人看这雷点大雨点小的阵仗面面相觑,直到人窟的人质出现,这大匹军队起了作用,分批负责护送这些人归乡,有的则是住得近家人一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三人站在城墙上俯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