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钱家时,曾与世子打过照面,见他反应,应该是没认出?来。”又问:“世子之前可?与他见过?”
朴家到底是商户,在扬州沿海一带的势力虽大,但到了京都,还?没有资格与侯府世子相见。
宋允执摇头?。
钱铜便道:“那他应该不会认出?来。”
听她如此笃定,宋允执倒想知?道理由。
钱铜道:“我怀疑世子的身份后,曾找人买了一张世子的自画像,那画像的人,不及世子的姿容半分?。”
她说话时垂着头?没去看他,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手里的漆黑木棍在那一片灰迹上,毫无章法,无心地绕着圈,旭日的层层金光将她隐入青丝里的一侧耳垂染红,她的肌肤几乎成了半透明,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细小的血管。
宋允执偏开头?,捂在膝上的手,轻轻握了握。
钱铜生?怕言语过多,冒犯了世子,忙又说起了正事,“昨夜我虽被世子扣留了下来,但船上的东西已?运到了朴家手上,并?非没有成果?。”
“朴家的人正等?着见我。”钱铜问他的意见:“世子若是考虑好了,咱们就去见朴家大公子。”
后面的事,她都已?经想好了,“届时把昨夜的战事,捏造成卢钱两家的冲突,卢道忠嫉妒在心,拦下船只,想要引官船前来,最后葬送在了钱家的流火之下。”
如此一来,卢道忠虽不是真死了,但在朴家归顺朝廷之前,他永远不可?能再?现身。
于卢家而言,同死了也没甚区别。
她也算是报了仇。
宋允执对她的这?一点自私目的,倒能容忍,但此事并?非儿戏,教训告诉他,不能再?完全相信她,他道:“容我先考虑。”
该说的都说了,钱铜便等?着宋世子最后的决断。
等?了一刻钟,等?了半个时辰,又等?了一个时辰,日出?变成了艳阳,都已?升到了头?顶上,宋世子还?没有考虑清楚。
实在等?不住,加之昨夜劳累了一夜,钱铜又趴去了草堆上,把他的那件宽袍搭在胸口,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