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建立,朝廷筛选盐商,技术与经验之外,便也是?看中了?钱家从不站队的态度。
朴家与平昌王府走得近,朴家的人知道他南下的消息,不无可能。
上回在?钱家他曾见过朴大公子,他并没有认出他,是?不是?也如?她一样,装模作样,还有待试探。
而?钱家与朴家是?否共通了?消息?
宋允执以为至少在?长辈之中,钱朴两家还没到共通消息的地步,当年两家人知道她与大公子相互倾慕,也没有选择联姻,而?是?用?强硬的手段将两人分开,说明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到结盟的地步。
除非她私下与朴大公子还在?联系,且旧情?尚在?。
然而?这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她是?不会认,是?以,在?见到朴家大公子之前,他先且相信她今日所言。
宋允执接着质问:“你在?走私?”
钱铜又才抬头看他,眸色内有几分茫然,反问道:“世子觉得我像是?会走私的人吗?”
人不可貌相,这是?宋允执在?她身?上学到的第一堂课,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偏头不答,以沉默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世子的沉默,让少女的自作多情?,多少有些尴尬。
但钱铜没有在?意,问道:“卢家是?不是?投靠了?朝堂?”
宋允执侧目,便听她大言不惭地道:“就卢道忠那个蠢材,也值得世子去拉拢?他能有什?么本事,昨夜连世子都保护不了?。”
宋允执冷声,“你很得意?
她没有其他意思?,只说事实,“他船上分明有流火,可为了?保全家族名声,宁愿眼睁睁地看世子消失在?大海。”
她看向世子,眼里透出了?一股决然般的真诚,“换作是?我投靠了?世子,见到世子落水,必然头一个跳下去相救,流火算什?么,船不要了?,撞上去,比比看谁更硬实。”
宋允执知道她胆大包天,并不否认她所说之言。
但她说这些绝非是?为了?炫耀,一定有某种目的。
她还没有回答他的话。
钱铜继续道:“若非卢家先辈打下来的基业与交情?,这些年靠着朴家吃饭,他的丝绸,香料生意能苟活到如?今?然而?卢家也并不容易,一船丝绸香料,六成?利润归朴家,除此之外,还得从四成?中抽去两成?用?来打点与朴家的关系,算下来,还没有我钱家八成?的盐税划算。”
怕他误会钱家不知足,她解释道:“钱家不一样,钱家走的是?正?道,是?堂堂正?正?从朝廷手里拿到的盐引。”
她神色认真,语气诚恳,“当今天下姓祁,迟早会收回海路,丝绸与茶叶乃大虞的生意命脉,早晚都会归回朝廷,卢道忠也看到了?这一点,是?以,他先与我抢盐引,后投靠世子,但他又离不开朴家,眼下只能在?朝廷与朴家之间当墙头草,无法一心效忠世子。”
“世子把盐引给了?我钱家,我便先他一步占了?优势。”她偏头朝世子看去,身?旁跳跃的火花映入少女的眼睛,点缀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眼底的胜负之欲呼之欲出,“卢家离不开朴家,但我钱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