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将渝州城焚烧一空,免得瘟疫传染给帝都。

一旁有人顿时啐了一口:“他们那些达官贵人的命是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了?都是两个?眼睛一个?□□,上面?吃下?面?出的,有什么不同?!”

其?他人连忙拦住他:“你小点声,不怕被人听到。”

那人冷笑一声:“他们有本事将我抓进大牢里杀了,丧尽天良的东西,反正本来也是想要烧死咱们!我全家?死得就剩我一个?了,我还怕什么!”

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七尺糙汉眼眶一红,端起面碗掩着脸吃了个见底。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沉默下来红了眼,这段地狱般的日子,谁家?没死几个?人。

众人虽然恍若忘记了那段苍白惶恐的过往,但人人皆知如今这惬意?松快的日子背后?是面?对亲人遗骸日日夜夜的哀恸泣下?。

如今城外十里亭旁,已成众坟冢,分不清是谁家?的儿女,谁家?的爹娘,只能共携酒盏,冥纸洒祭众生。

能活着已是万幸。

赵玉屿吃着面?条,听到旁边夹杂在吸溜咀嚼声中难忍的抽泣,叹了口气,也有些吃不下?面?了。

子桑见她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他们吵到你了吗?”

瞧着他冷下?的神色,赵玉屿连忙按住他的手:“没有,我没事!”

她犹豫片刻,还是缓缓问道:“子桑大人,你就一点也不心酸吗?”

她捏起小拇指尖,“那怕只有一点点。”

子桑面?色如常:“有何心酸?这世上每日都会死人,我还能成日给他们哭坟去??”

赵玉屿道:“可是瞧见他们为了自己的亲人伤心就会想到自己啊。子桑大人,是人都有在意?的东西,你一定?也有的。”

她思忖着,“比如说……比如说猴大,如果有一天猴大不在了,你会难过吗?”

子桑道:“不会,不过我会替他报仇。”

赵玉屿却道:“你方才说报仇,可支撑仇恨的动力?是愤怒和痛苦。如果你不难过,那你不会想要替猴大报仇,而是觉得万物?只有定?数,猴大死了就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