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子桑和老黄狗的身上,散发出一层莹润的暖光。

他伸手挠了挠老黄狗的下巴,老黄狗耷拉着?眼?皮,耸动鼻尖嗅了嗅,旋即便温顺地低下头,任由他抚摸。

一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两?个驿夫已经支棱起小桌子,厨子将做好的饭菜盛出来放在桌上,又摆上一壶酒。

见子桑在摸狗,厨子卷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笑道:“这福宝啊特别通人性,自小咱们就养着?,小时候可闹腾了,如?今老了成日里趴在那一动也不?动,乖得很?不?咬人,你若是喜欢它?,给它?块红烧肉吃,它?吃着?香得呢!”

子桑难得有耐心,抚摸着?狗脑袋却是淡淡道:“它?快死了。”

厨子一愣,擦着?手转身朝后厨走去,嘟囔道:“才十四岁,还早呢!咱福宝能活到二?十岁!”

子桑却罕见的并未因为他的忽视和不?满而生气,他缓缓站起身子,抬眸望向?二?楼的少女。

赵玉屿趴在窗户边,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即便隔着?黑沉的夜色,她仿佛依旧看到了子桑眼?底平静的哀鸣。

孤独和死寂犹如?黑雾将他层层包裹住陷入无尽黑暗,即便身在灯笼之?下,活人的烛光也照耀不?到他的身上。

那只老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它每日慵慵堕堕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它?的生命依旧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燃烧。即便燃烧之火如烛光微弱平和,却依旧抵挡不?住漫漫长夜中一寸一寸融化的烛泪。

子桑如?今就像是这条老黄狗,虽然看似正直舞象之?年,实则已至昏昏暮沉。

剩下的时间,不到一年而已。

离开瑶山后,他从未同自己提及过这些?,赵玉屿也未主动询问过,两?人整日在不同的城镇间穿行,山川林莽的秀丽还有每日热热闹闹的嬉笑似乎掩盖住了一切的痛苦。

可赵玉屿知道,子桑也知道。那是子桑心底的疤,即便他伪装得再?好,那道疤也依旧突兀的横在他的心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的生命所剩无几。

比起死亡本身,等待死亡更让人痛苦。恐惧和绝望会犹如?阴暗里滋生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寄生的树干,剥夺它?的阳光,汲取它?的养分,直到将他吸食榨干,成为一截枯死的干枝。

天道,究竟要如?何?剥夺他仅存的一切?

赵玉屿垂下眼?眸,缓缓唤出许久未见的系统。

“系统,子桑如?今的好感度到达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