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屿犹豫片刻,问道:“……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家人……”女孩目光迷茫,摇了摇头垂下眼眸,“没有, 爹爹……死了,娘亲……死了……我只?有爷爷,爷爷……爷爷也死了……”
赵玉屿听到这话, 眼睛有些发热,心酸又无奈地抱了抱她。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世道险恶, 这样的姑娘流落在外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即便今日侥幸被救,日后?的结局也几乎是?注定的。
那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善意,朝她怀中靠了靠。赵玉屿正待安慰她,忽而感到衣襟一紧,整个人被人拉起?。
子桑已经从茶楼出?来,嫌恶地上下扫了一眼那孩子,掩鼻道:“酸兮兮的一股臭味,你也不嫌脏。”
那孩子虽然迟钝,却也感觉得到子桑不喜欢她,畏畏缩缩的耸着肩膀站在原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呆愣愣地望着赵玉屿手足无措。
赵玉屿顿时?心中怜爱,从子桑怀里挣扎出?,拉着她的手轻柔道:“别怕,大哥哥是?好人。”
虽然配上子桑那张冷漠到溢于言表丝,毫不加掩饰的嫌恶表情?,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但赵玉屿依旧面不改色。
长街不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赵玉屿连忙扭头凑到子桑耳旁低声道:“子桑大人,待会问你什么都别说。”
这死去?的王麻子既然是?扬州城师爷的侄子,那衙门对此事必定不会不了了之,说不定衙役跟这王麻子都认识,他们两个既然掺和?其中,免不了要和?这姑娘一块被抓去?审问一番。
以子桑那不管不顾的性子,说不定能当场就承认这人是?自个杀的,顺便把在场所有人都讥讽一遍,掏出?笛子干翻全?场。
耳畔是?少女而温声细语,子桑耳朵一热,酥酥麻麻的如?兰呵气蔓延全?身,他弯了弯唇角,没有丝毫抗拒。
“嗯。”
玉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们。
果不其然,那群衙役跑过来查看了王麻子的尸体后?,顿时?将他们团团围住。
“将人都带回衙门!”
三人极其顺从的跟着衙役到了府衙。
张师爷匆匆赶来时?便瞧见侄儿?的尸体,他顿时?气急红眼,带着衙役将几人挨个盘问。
先问的是?赵玉屿,赵玉屿全?程态度良好,积极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言王麻子是?被蜈蚣钻了耳朵猝死的。
师爷对于这荒谬的言论?自然无法接受,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被蜈蚣钻了脑袋!
赵玉屿一摊手,表示她只?是?将瞧见的说出?来,其他的无可奉告。
第二个审问的是?那孤女。
那姑娘一问三不知,审了半天?才慢吞吞说出?几个字,师爷就是?眼神再不好也瞧出?她智力?有些问题,只?得作罢。
子桑则是?懒得回答,仰头靠在审讯的长椅里直打哈欠。他右腿压在左腿上脚尖翘起?,左脚点地,一晃一晃地推着长椅的两个前腿微微抬起?,只?后?腿着地,吱嘎吱嘎百无聊赖地轻轻晃荡。
赵玉屿不在,面对这些又蠢又丑的衙役又不能杀又不能骂,他实在提不起?半点精神。
见他不配合,师爷猛然拍桌:“你给我老实点!”
子桑从来不是?个受气的主儿?,听到这声呵斥,原本扬起?的嘴角冷下,后?仰的身子并?未坐直,只?眼眸微垂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睥睨和?森然让师爷握笔的手一抖,心中微悸,没想?到自己竟然对着这卖艺的杂耍竟心生畏惧,一时?羞恼,呵斥道:“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杀了王麻子的就是?你!”
子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张师爷见他不配合,朝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会意,松动松动手腕走上前。
有时?候审讯不配合,动用刑罚是?默认的事儿?,为了断案,知州即便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