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证据确凿!陛下亲裁!你敢妄议天家?还敢私藏逆贼之物!说!谁指使你的?你嫁入我沈家,就是为了把这祸根埋进来,等着有朝一日将我沈氏满门拖入地狱吗?!”
他的手指如同铁箍,晏菡茱被迫仰着头,喉骨发出咯咯的轻响,但她依旧倔强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和决绝。
她艰难地抬起手,不是去掰开沈钧钰的手,而是指向了书房靠墙摆放的一个巨大紫檀木书架。
“咳咳…证据…在…书架后面…暗格里…”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脸色因为缺氧开始泛紫。
沈钧钰眼神一厉,手下力道稍松,却没有完全放开。他朝父亲使了个眼色。
沈文渊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老侯爷,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走到书架旁。
他熟知自己书房的构造,按照晏菡茱所指的大致方位,摸索了片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看似严丝合缝的背板弹开,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书信,和一个用丝帕小心包裹着的东西。
沈文渊深吸一口气,将信件和丝帕包裹取了出来,放在书案上。
他先拿起那几封信。信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他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眉头紧紧锁死,握着信纸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沈钧钰见父亲神色有异,心中疑云更甚,他一把将快要窒息的晏菡茱甩开。
晏菡茱踉跄着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喘着气。
沈钧钰没再看她,几步冲到书案前,夺过父亲手中的信。他快速地扫视着信上的内容。那是几封密信,落款时间正是七年前先太子案发前后不久。
写信人的笔迹,他认得!是已经告老还乡、却在归乡途中“意外”坠崖身亡的前兵部尚书,柳元晦!而收信人,赫然是如今的禁军副统领,高崇焕!
信中的内容触目惊心:如何构陷、如何伪造先太子谋反的“证据”、如何安排人手在东宫制造“抵抗”假象、如何在朝中串联引导舆论,字字句句,都指向一个惊天阴谋!
“这…这不可能!”沈钧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摸到冰鉴底层还要冷。柳元晦是高崇焕的恩师,而高崇焕,是陛下登基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如果这些信是真的,那当年先太子谋逆案,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而主使者,他不敢再往下想!
“还有这个。”沈文渊的声音干涩沙哑,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丝帕包裹。
里面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精致的螭龙纹。
玉佩的样式,是只有皇室嫡系子孙才配拥有的规制!而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宸”字正是先太子辛夷宸的名字。
“这玉佩…是先太子周岁时,先帝所赐…”沈文渊的声音带着沉痛的回忆,“当年东宫被围,据说混乱中遗失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猛地看向刚刚缓过气,扶着书架艰难站起来的晏菡茱。
晏菡茱的脖颈上,清晰的指印已经泛出青紫色。
她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因为…我父亲…是东宫属官,晏青书。”
“晏青书?”沈文渊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沈钧钰则猛然想起:“晏青书…当年那个被指控为先太子同党,在狱中畏罪自尽的太子洗马?”
“我父亲没有畏罪自尽!”晏菡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七年的悲愤,眼中第一次涌上了水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他是被灭口的!因为他发现了柳元晦和高崇焕勾结构陷太子的证据!他设法将这些证据和太子殿下临危前托付给他保管的玉佩、断剑送出,交给了我的母亲…然后…然后他就‘自杀’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我母亲带着我,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可柳元晦和高崇焕的人一直在追查这些证据的下落。母亲为了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