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下去并没有什么用处,对女儿的控制已如水中月,镜中花,于是她决定转换策略。
“唉,菡茱,你确实误解了母亲的一片心意。正如你嫂子所言,如果我知晓你的不情不愿,又怎会擅作主张?”
晏菡茱轻笑一声,温婉地回应:“母亲,嫂子,既已澄清误会,今后便休要再谈起。女儿已嫁作人妇,无法再陪伴母亲左右,今后的日子,还望嫂子悉心关照才是。”
祁氏轻轻扬起嘴角,温婉地一笑,“恪守孝道,乃我份内之事。如今妹妹们已是贵宾,如果有所疏失,望妹妹们海涵。”
“大嫂真是过于客套了,我特意为大嫂和芳姐儿准备了薄礼,稍后便让人送至尊前。”晏菡茱言辞周到,应对得体,宛如珠落玉盘。
而晏芙蕖却依旧跪伏在地,尚未起身。
她静静地听着她们的亲昵交谈,仿佛自己成了局外人,被故意晾在角落。
这,便是低嫁的下场么?
母亲的大意,大嫂的冷落,晏菡茱的轻蔑,让晏芙蕖羞恼不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经过桑嬷嬷的出言暗示,晏夫人才恍然察觉,忙让晏芙蕖起身。
晏夫人心中对晏菡茱的夹枪带棒感到郁懑,不愿再目睹她们的交谈,便黑着脸下了逐客令,“外头春色正好,院中迎春花开得正艳,不妨出去走走。”
“遵命。”大家齐声应诺。
晏菡茱步出房门,抬起眸环顾四周,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院子里认真清扫的侍女头上。
那侍女感受到晏菡茱的注视,微微垂首,将拾起的树叶小心翼翼地装入筐中,然后缓缓背了出去。
这名侍女与晏晟哲的小厮邂逅于曲径通幽的小巷,双方微微颔首,便擦肩而过。
白露眼见小丫鬟到来,迅速将几两碎银子塞入她手中,随即挑选了一条捷径,匆匆赶往花园的方向。
小厮折返后不久,晏晟哲便宣布,正值春光明媚,不妨带领两位妹婿一同前往花园赏花。
沈钧钰满腹狐疑,言语极为稀少。站在已娶得晏芙蕖为妻的纪胤礼身旁,沈钧钰虽然不至于凶巴巴,可表情之冷淡,显而易见。
纪胤礼看起来似乎风轻云淡,然而心中早已将沈钧钰扒光了皮。
毕竟,他只是个依赖祖辈荫庇的幸运儿罢了,孤高自诩,不谙世事,注定在官场难有作为。今日沈钧钰对他不屑一顾,他日必将叫他仰望自己,甚至跪地乞求。
晏家大少夫人携着两位归宁的小姑,踏进花园。眼前迎春花开得如火如荼,树梢上也渐渐泛起了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