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故意把荷包遗落在刘鲲的尸体上。杀人、陷害、污蔑、做戏……桩桩件件,都是她故意为之。“银筝。”她忽然叫银筝名字。“怎么了,姑娘?”陆瞳转身,走到银筝身边,附耳低声了几句。银筝蓦地一震,惊讶看着她。陆瞳微微点头,银筝咬了咬牙,看了小厨房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出去了。待银筝走后,陆瞳在原地站了片刻,擎灯走进小厨房。小厨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台上、地上堆积着竹匾晒好的药材,一进去,浓浓药味扑鼻。夏蓉蓉走后,前方的空屋可腾出来重新存放药材,待过几日,厨房会更宽敞一些。陆瞳把灯烛放在案台上,弯腰从案台地下拖出一只大竹筐来,竹筐里装满干草,她伸手,从里头掏出一只黑色瓷罐。瓷罐有大花盆那般大,通体漆黑,没有半分花纹,她打开瓷罐盖子,微微屈身,对着瓷罐伸出手,似在仔细观察。院中无人,银筝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只有微弱灯火从厨房小窗隙透出一点晕黄。从厨房门口看去,女子背对着门口,不知做什么做得仔细,只能从侧影处看见那尊漆黑瓷罐,在夜里像个混沌的梦。她在厨房呆了一会儿,约莫有一柱香功夫,才站直身,拿起一边盖子盖紧瓷罐,又如方才那般将瓷罐放进竹筐,拿干草细细掩盖,直到掩盖得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才把竹筐推回了案台下。做完这一切,陆瞳就重新拿起一边的灯烛,离开小厨房,回到了自己屋子。屋门关上了。小院里最后一丝亮光隐去,只有薄云遮盖的月亮洒下一片灰淡的光,渐渐照亮了窗前枯瘦的梅枝。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忽的,一个黑影从墙头掠了下来,如一片云般,飘进了漆黑的厨房。小厨房门未关,外头一点月光溜了进来,把四周一切照得不甚清楚。来人小心走进厨房,站到了陆瞳方才站过的案台前,悄无声息弯腰,一点点从其中抽出那只挤满干草的竹筐。他用力扒拉几下,很快摸到冰凉的一角,于是摸黑伸手,从里头抱出一只漆黑瓷罐来。瓷罐看起来沉重,抱起来却很轻,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来人就地坐在地上,犹豫一下,用力撬开罐子的口盖。口盖缝隙被塞了布巾,一用力,罐盖被猛地拔起。“嘶”一抹黑影闪电般从罐中弹出,狠狠一口咬在来人手臂上。惊叫声到嘴边蓦地被咽下,猝不及防被袭之下,黑影猛地甩手,攀在手臂之物被用力一挥,重重摔向远处,在门口处缓慢动弹。微薄月光从门外掠进一点,照亮了门前那团麻绳一般弯曲软绵的物事。一条蛇。竟是一条仍在蠕动的、气息奄奄的黑蛇。来人怔忪一下,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神情骤然一凝,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老旧的木质厨门被推动,在静谧夜里像酸动的牙齿摇摇欲坠,声音也带着破朽。“吱呀”“吱呀”轻轻晃动着,终于被全然推开。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厨房。女子擎灯站在门前,夜风从院中吹来,吹得她手中黯淡灯火摇摇欲坠,裙角飘摇若浮云,一双清眸漾起浅浅波纹。“段小公子。”她低头,看向瘫坐在地的圆脸少年,微微笑了笑,语气平静得近乎森然。“你在找我吗?”
第八十五章 威胁他
秋日夜冷清。厨房里灯火微弱,像星火细浪,下一刻就要吞没于汹涌夜色里。女子站在门前,山茶黄色的衫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鬓边簪花鲜嫩欲滴,看着眼前人慢慢开口。“深夜无故自闯民宅,连张面巾也不戴,真是胆大妄为。”她顿了顿,看着对方因惊骇越发显得圆圆的眼睛,继续道:“若非旧识,我还以为,医馆今夜是进贼了。”坐在地上的少年段小宴咽了口唾沫,兀地生出几分心虚。“陆大夫。”还不等他想好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骗过眼前人,就听身前人平静发问:“跟了我一日,不知段小公子有何贵干?”段小宴脸色一变,猛地看向陆瞳。她怎么知道!今日一早,裴云暎出门去了,段小宴经昨夜望春山男尸一事,心中闷闷不乐,恰好今日不该他值守,遂离府打算去坊市逛逛,放松放松心情。坊市离得不远处是范家的府邸,段小宴路过此地,想到自己就是在此处丢了荷包,脚步不由一慢。这一慢就撞见了陆瞳在范府门口与一男子交谈。那男子段小宴并不陌生,范正廉那个倒霉的贴心手下祁川,名为心腹,实则将府上丫鬟采买管家就差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