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既与他套近乎,在徐贞眼皮子底下,他极尽可能地与李氏接近,凭着他对镇国公府的了解,在接连几日的试探之下,云崇总算在李氏含糊其辞的表现下,隐约猜到,镇国公府究竟发生什么。
他在客栈房间里苦思一夜,痛定思痛,终于在天亮之前,下定决心,更加卖力与李氏套近乎。
是以,上元节这日,当楚琰和沈灵犀乔装打扮一番,坐在马车上看见他们入城
只见云崇骑着高头大马,戴着人皮面具。
消瘦下来的身形,穿着绣着金线的锦袍。
还真别说,着实有几分衣冠楚楚,斯文败类的味道。
可跟在他们身后,徐远善的亡魂,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神色就不太美妙了。
任谁死后,瞧见自己生前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与人眉来眼去,怕是都会觉得自己头上颜色太绿……
云崇一路护送着李氏姑侄到了义阳侯府门口,才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开。
楚琰看着云崇的背影,疑惑地问,“除夕那夜你让徐贞给他送饭时,如何知道,他与徐远善之间,尚还有事要办,还跟他说‘非他才能办成不可’?难道是徐远善告诉你的?”
第299章 赏赐(二合一)
马车的车厢里,汩汩煮着茶汤,馥郁的茶香扑入沈灵犀的鼻尖,带着丝丝暖意。
她隔着车帘,瞧着随李笑晴一同飘进义阳侯府的徐远善,笑了笑。
“徐远善自然不会吐露分毫。我只从那本账簿上发现云崇与徐远善有货物来往的痕迹,至于他们二人的关系,我并不知情。”
楚琰将茶汤斟入天青色的茶碗里,递到沈灵犀面前,“如此说来,这回你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没错。”沈灵犀接过茶盏,葱管似的指尖轻拢着瓷盏,淡笑着点头,“我让徐贞告诉云崇‘有事非他来办不可’,云崇不是傻子,他想出牢狱,想活命,只能选择顺着徐贞的话做。”
“直到他遇见李氏,若他对镇国公家那档子事有了解,就能猜出,徐贞背后的主子是谁,如此,他就得好好想想,回京城的路该怎么走。”
这便是云崇在见过李氏后,在客房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的原因。
沈灵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回京城以后,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找他先前的同盟救他性命,摆脱咱们的控制。要么就给徐贞办点能保住他性命的事,求咱们网开一面。”
“端看他如何选择,选他原来的同盟,咱们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徐远善背后的人。选择跟咱们合作,咱们自然也就省些功夫……不管他怎么选,与咱们而言,皆是有利无害。”
楚琰看向义阳侯府的方向,若有所思,“如今他既然开始在李氏面前大献殷勤,就意味着,他进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李家。如此看来,这李家要么是他的同盟,要么就是他给咱们的投名状。”
沈灵犀看着随徐远善和老祖宗一同飘进义阳侯府的刘美人,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转头朝楚琰眨了眨眼。
“这不正巧了吗,本来咱们也要查李家。云崇被抓起来关了这么久,他的同盟都不曾派人来救过他,只要他还有点脑子,自然知道该如何选。”
楚琰看着她狡黠的双眸,哑然失笑。
“既如此,咱们也不必再继续隐匿行踪。今日是上元节,宫里有不少热闹,咱们进宫去,也好告诉那些藏匿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声,咱们回来了。”
沈灵犀笑着点了点头。
*
作为春节后最热闹的上元节,京城四处自然与寻常时候大不相同。
宣德门正对着的那条御街,绵亘十余里,皆搭起了彩棚,从正月初十开始,一直到正月十八,灯景和歌舞百戏,以昏达旦,彻夜不息。
彩扎山车、旱船、戏马、斗鸡、顶杆、走索等等游艺,鳞鳞相切,热闹非凡。
满城灯火,火树银花,处处都是太平盛世的景象。
沈灵犀盛妆打扮,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