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两位深夜来府,臣妾有失远迎,还请太子和太子妃恕罪。”
她这么一嚷,本打算硬闯进卧房的少年,忙止住脚步,转身朝两人揖礼。
与此同时,卧房里也传来脚步声。
不过几息之间,镇国公便掀开锦帘大步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一件皱巴巴的素白寝衣,下巴上胡子拉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显然,正如府里下人所说的那样,从昨夜发现老祖宗的尸身到现在,他一直守在床前,未曾离开过。
任谁见了这样的镇国公,怕是都要打从心底里叹一声“母子情深”。
可沈灵犀显然不是来捧场的那个。
不待镇国公揖礼告罪,沈灵犀先一步开了口,“国公爷如此守着老祖宗的尸身,知道的,自然明白国公爷是因着老祖宗的死,哀伤过度。”
“可若不知道的……怕还会以为,国公爷对老祖宗生了怨怼之心,拦着仵作不给验尸,不为她老人家伸冤,还不给老祖宗打理干净,让她老人家没法体面上路,这传出去可是‘不孝’呀。”
这话听着就不客气。
镇国公镇守在云疆六年,楚琰回京以后,在云疆这地盘上,即便是云疆王,对他也礼让三分,没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他倏地沉下眼眸。
可面上,却是恭顺低头,肃声道:“娘娘教训的是,是臣一直不愿相信,家母竟突然撒手人寰。是臣太过感情用事,坏了规矩,失了礼数。”
能屈能伸。
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