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还来不及开口询问---

便见自家这位新晋的太子妃,面朝房间正中的虚无之处,似笑非笑地道:“我从来不白白帮鬼做事,你求我帮你,也得拿出点对我有用的东西,交换才是。”

纯钧清清楚楚听到了“鬼”字,眼睛睁得极大。

他本就是绣衣使,这些日子与沈灵犀接触得也不少,多少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现下从她口中听见这话,再想到之前她的种种异样,纯钧立时恍然大悟,看向沈灵犀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敬畏之色。

云弘山这会儿只想让那对母子赶紧死,一听沈灵犀说“交换”,忙不迭道:“太子妃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有的,皆可拿去。”

话音落下,正好谢章婷和谢章华,相携着从门外飘进来。

沈灵犀见状,倒也不与他客气,径自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朝刚进门的谢章华指了指。

“既如此,那就先从她的事开始说起吧,当年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又为什么要害死佑安皇后,这两桩案子,我已经查出不少线索,你先说来听听,让我瞧瞧你到底诚实不诚实。”

云弘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当他的视线落在谢章婷面上,他仔细瞧了好几息,总算认出她,诧异地道:“章婷,你已经亡故这么久,怎还没去投胎,为何魂魄还在人间徘徊?”

第237章 他的忏悔也不是为她

因着有沈灵犀先前那番话,再加上方才谢章华私下的开解,这会儿谢章婷在面对云弘山时,神色间全然没了先前的忧愁断肠之色。

“投胎?”谢章婷轻轻柔柔地嘲弄道:“王爷当年让乌尔答把我魂魄封进棺材里,我如何能投胎?如今我侥幸得甥媳妇相救,看来是教王爷失望了。”

“这是哪里的话?”云弘山蹙紧了眉:“当年我听闻你被人害死的消息,派乌尔答专程去潼武关替你入殓超度,何曾让他锁过你的魂魄?”

沈灵犀眉心微动。

先前云崇曾说:“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那谢氏女悄悄跑回大周,还被人害死了。我那皇叔吓得连夜派乌尔答去大周善后……”

云弘山这说辞,倒是和云崇所说的对上了。

谢章婷并未听过云崇的证词,听见云弘山这话,只当他在狡辩。

她气得眼睛通红,“咱们如今都已经成死人了,王爷就不必再这么假惺惺欺骗于我。”

“我死的时候,乌尔答就在我身边。当初若非你暗中通知远在海州的哥哥,我已回到潼武关的消息,派人蛊惑他,他又怎会日夜兼程赶来杀我。”

“你明知我与阿姊感情深厚,却利用我设下陷阱,算计她、害她殒命,你这种人活该不得善终!”

云弘山的眉峰蹙得更深。

他脸色阴沉下来,“章婷,你说这两件事,我确实毫不知情,当年我究竟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哪怕后来我知道,你与铜雀园的侍卫私奔去了潼武关,都不曾派人去抓你回来……”

“云弘山,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谢章婷气得浑身发抖,冲到他面前,狠狠啐他一口,“我堂堂谢氏嫡女,被你掳去云国做了外室,已经是受尽天大委屈。你竟然、竟然说我与侍卫私奔?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当时怀着你的孩子,才三个月,胎像不稳,若非恨你欺我瞒我,又怎会狠心偷跑回潼武关!”

她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云弘山那张老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你还说你没跟侍卫私通?”

云弘山一整晚受到的屈辱,在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的女人时彻底爆发。

他恨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薄情寡义的贱货!若没私通,你是如何能怀上孽种的!都是贱人!贱人!”

谢章婷双目猩红,扬起手狠狠朝他脸上甩去。

可亡魂和亡魂,不过是虚影对虚影,根本不能奈他如何。

方才刘美人在说云弘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