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义愤填膺地道:“太子妃说的没错,戾帝确实丧尽天良!活该万箭穿心!死不足惜!”
沈灵犀轻嗤一声,真希望前世的渣爹在十八层地狱里,好好听听,他千辛万苦护出来的好儿子,就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
云崇见她缓了神色,心下略松,又继续道:“彼时大周先皇忙着与北边的狄戎开战,未有攻打云国的打算。云弘山悄悄带着乌尔答,来到大周,想方设法鼓动大周发兵云国,他便可以借此暗中与大周勾连,逼宫谋反。”
“那时谢家女刚嫁给太子,谢家深受大周皇帝器重,云弘山想搭上太子这条船,便去了东华府,有意通过谢家谋事。”
“戾帝虽然昏庸无道,可云国气数还在,大周又与北狄开战,若再去攻打云国,必会遭受两方夹击,于大周而言并非好事。谢家自然不会答应云弘山的请求。”
“云弘山碰壁以后,便将主意打到了谢家女人身上……”
“他诱拐了与佑安皇后交好的谢氏嫡女,谢章婷。将其带回云国,养在铜雀园里。想让谢章婷怀上他的孩子后,再放消息回大周。”
“到时他与谢家便是姻亲,与太子更是连襟,谢家和太子定会助他成事。”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那谢氏女悄悄跑回大周,还被人害死了。”
“我那皇叔吓得连夜派乌尔答去大周善后,岂料,乌尔答擅作主张,竟一不做二不休,还在大周杀了佑安皇后……”
沈灵犀听到此,与楚琰对视一眼。
云崇所言,在大周发生的事,与先前谢章婷和谢章华的口供,大抵能对的上。
看来云弘山最初接近谢章婷的目的并不单纯。
先是自陈身份,意图私联谢家不成,才会以“药商”的身份,接近谢章婷。
只是,云崇这些话里,也有与谢章婷的口供对不上的地方。
比如,关于谢章婷回大周的细节,他语焉不详。以及,明明谢章婷见到乌尔答的时候,还没有死,可云崇却说“皇叔吓得连夜派乌尔答去大周善后”。
这一句,就有蹊跷。
沈灵犀轻扯楚琰的衣袖,示意由她来审,便转眸看向云崇,似笑非笑地道,“你方才说,云弘山想跟太子和谢家合作,才接近谢章婷的。既如此,他为何要杀佑安皇后?这不就结仇了吗?前言不搭后语,你是不是想糊弄殿下?”
“姑奶奶,你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你们啊。”
云崇急声道:“我所言句句属实,那乌尔答用祝由术杀人,向来有个习惯,便是要将死在他手里的人锁魂。”
“这是前朝国师传下来的规矩,只要把死人的魂锁了,他们就不会去阴曹地府告他的状,待他百年以后,便能飞升做仙人。”
“锁魂井地宫事发,殿下已经看见佑安皇后的名字和那黑瓷罐子了吧。殿下还去了趟东华府,想必在谢章婷的棺材里,也发现同样的东西了吧?”
沈灵犀笑了,“你对殿下的行踪如此清楚,看来永泰行宫里,慕雪娥果真是你勾结丹竹杀的吧。故意把尸身吊去锁魂井上头地藏殿的人,也是你安排的?目的便是引殿下发现地宫的秘密,是么?”
云崇面上露出惊异之色。
他动了动唇,想问沈灵犀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可转念一想
方才他在指认乌尔答杀人习惯时,便已经露了马脚!
云崇惊异地看着沈灵犀,这女人发起疯来可怕,不发疯的时候,更可怕!
沈灵犀根本不在意云崇如何想,她眼角的余光扫过睿王的面容,见他脸上并无惊异之色,杏眸微深。
她并未在方才的事上深究,看向云崇,有意威胁道:“可你明明是戾帝的儿子,为何会对云弘山的所作所为,如此了如指掌?你竟还知道乌尔答十年前把佑安皇后害死之事,甚至连永泰行宫锁魂井里的东西,都清清楚楚。莫非……你与云弘山,曾是同伙?”
云崇算是听出来了,这太子妃是真恨死